回到攬月軒的武秀寧斜斜地靠在炕上,抱著六個月大的弘昱,母子倆湊一塊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居然聊得很開心。
武秀寧想著昨夜留在書房的胤禛,想著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德妃會給他安排兩個跟孩子一樣的格格,但是,他沒有推辭的話,是不是說明他另有打算?
胤禛在動用宮里的勢力對付德妃后,明顯已經(jīng)不再像上一世那般對她抱有任何的想法,從他做得那些決定可以看出他現(xiàn)在對德妃一如陌生人,不,其實(shí)比陌生人還不如,應(yīng)該算是正式的敵人,相互算計,不留情面。
可能是礙于康熙的關(guān)系,雙方做事都很隱秘,特別是胤禛,作為一個受害者,除非事發(fā),不然很難有能聯(lián)想到他身上,畢竟他對德妃的容忍和退讓,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不然冷硬如康熙,也不會特地為胤禛主持公道了。
但這個公道十分有限,否則德妃如何敢伸第二回手,現(xiàn)在又如何會以為賜兩個上三旗的秀女就能抵消一切。
“嬤嬤,你說德妃嬤嬤這是想干什么?她不會真的以為賜兩個人就能挽回皇上對她的看法吧!”武秀寧語氣淡淡地道。
“老奴不知,但老奴能看出來皇上心軟了,再不復(fù)從前的果斷了?!币邒卟皇悄亲云燮廴说娜?,她在宮里有勢力,自然也就知道康熙前幾天留宿永和宮的事,雖然這里頭還有其他的原因,但做樣子和心軟完是兩碼事。
不過她并不在意,她的主子已經(jīng)逝去那么多年了,康熙寵誰于她真沒什么關(guān)系,只是讓她覺得失望的是一個包衣出身的妃嬪居然比一個成年的阿哥來得重要,著實(shí)前所未同!
“嬤嬤說的不錯,但是咱們都忽略了德妃不只爺一個兒子,她還有十四阿哥。”
“是了,相較于其他人,德妃娘娘的底牌一向比別人多!”現(xiàn)在是兒子,以前是善解人意,反正總有可以幫她度過難關(guān)的人與事!
姚嬤嬤有的時候也會疑惑,這德妃難不成還真是天命所歸的鳳命不成,可想到這她又覺得可笑,依著當(dāng)今皇上對血統(tǒng)的看重,德妃一個包衣宮女的出身能到妃位就頂天了,再往上,不用他們開口,就會有人置德妃于死地。
前三位皇后,個個出身高貴,甭管她們是因為什么坐上的皇后之位,那都是無可挑剔的,而德妃何德何能?
“嬤嬤也不必如此,雖然德妃那邊我出不了力,但嬤嬤別忘了還有福晉,我相信福晉做了那么多的準(zhǔn)備,總不可能只是想惡心惡心德妃吧!”武秀寧提這一出,也是為了讓姚嬤嬤幫著查查烏拉那拉氏在宮里的動靜。
她總覺得烏拉那拉氏那邊要是不盯緊一點(diǎn),遲早會惹出什么麻煩。
“是了,老奴倒是忘了福晉也在這其中插了一手,雖然她的目的老奴還不知曉,但是據(jù)宮里傳來的消息,福晉的動靜不小,但眼線和暗樁都躲得嚴(yán)實(shí),若不是咱們提前關(guān)注,怕是還想不到那些人會是烏拉那拉一族的勢力?!痹谶@一點(diǎn)上,姚嬤嬤無疑是佩服烏拉那拉氏的,受了德妃那么多的刁難都未曾出手,這也是個能忍的!
天色漸漸地暗了,外面的喧囂慢慢地隨著夜色漸歸平靜。
武秀寧將睡著的弘昱交給奶嬤嬤,起身的瞬間正準(zhǔn)備讓綠蕪叫膳,便見胤禛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婢妾給爺請安?!?br/>
“快起來!”胤禛伸手扶起武秀寧,兩人并肩往內(nèi)室走去。
武秀寧看著額頭上滿是汗水的胤禛,喚人準(zhǔn)備水的同時,她自己也上前兩步幫著胤禛解開頸間的扣子,讓他脫下外面的長袍。
“爺也真是的,這天越發(fā)地?zé)崃?,爺還穿得這般嚴(yán)實(shí),這要是又去年那樣中暑了可怎么辦!”同樣的事情好都說過好多遍了,偏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