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鱗妖獸大吼一聲,巨大的身軀狠狠朝前方撲出,它周身泛著土黃色光澤,像是一座會移動的石山一般,后肢在地面上踩踏出一個一個深坑,震得大地?fù)u晃不已。
狂風(fēng)呼嘯,地面上的枯葉被席卷而起,又被此獸周身激蕩的氣流漩渦給扯了粉碎,它胸前的那巨大石鼓狀的突起忽然間不擊自鳴,急促的鼓點(diǎn)聲震蕩在每個人的耳側(cè),雖然威能比不上之前用那巨爪敲擊,可仍然讓眾多修士臉色煞白,有些早些時候受創(chuàng)的紛紛再次吐出一口熱血來。
陳昊心中一凜,有些擔(dān)心的側(cè)頭朝那鄭姓兄妹看了一看,方才在云層之中要不是青蓮光華過濾鼓聲,他們或許一擊之下便會被這種音殺給震死,畢竟二人的修為低下,甚至連在場本領(lǐng)最差的修士都有所不如。
視線里,那幾名丹成修士已經(jīng)聚合到了一起,周身泛著的光暈連成一片抵御著鼓聲,上面震顫出一點(diǎn)點(diǎn)漣漪,光幕下還有著這個宗門一些核心弟子,而那鄭姓兄妹也是處在其中。
陳昊點(diǎn)了點(diǎn)頭,暗道這些人倒也知情知趣,沒有為了省下消耗的真元而自私只顧自己保命,那樣他絕對會立刻帶上鄭家兄妹二人從空中遁走,哪里還會管這山中近百人的死活?
若不是眼前這頭妖獸生吞活人,并出言不遜將人類境遇說得太難聽,若不是那名丹成女修的奮力抗?fàn)帲舨皇巧砗笥写髷呈┱股裢ㄋ褜?,急急要找一個地頭來偽裝隱匿,或許自己根本不會從那云層中沖出。
畢竟這頭妖獸的實力實在是過于驚人,結(jié)丹修士在它手下也走不出幾招,自己與此獸之間更是云泥之別。
唯一可占些優(yōu)勢的是這頭妖獸沒有法器御使,空月劍的鋒利尚且還能破開他的鱗甲,給它造成創(chuàng)傷,至于那直震人的心神的鼓聲,有青蓮光華籠罩的他根本就不甚在意,只要不是此獸用上肢敲擊,這種音殺甚至都無法穿透光幕傳送他的耳畔來。
陳昊見此獸來勢洶洶,周身刮起的罡風(fēng)吹得他瞇起了眼睛,他口中輕喝,空月劍斬出一道道飛舞的“月華”直直迎向此獸的龐大身軀,呼嘯著勢如劈山斷岳。
黃鱗妖獸大吼一聲,巨爪不停轉(zhuǎn)動,其上幻影重重,與劍氣相觸,叮叮響聲不覺,點(diǎn)點(diǎn)鮮血飛濺,它卻好不退縮,手肘一震將漫天“月華”震得粉碎,身形如風(fēng),頃刻間就來到陳昊面前,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咬去。
陳昊雙瞳一縮,微微后仰腳下連退避過眼前的陣陣腥風(fēng),手中長劍猛地刺出,想狠狠扎進(jìn)此獸的咽喉,一擊奪命,誰料此獸一口鋒利的獠牙重重合起,噌的一聲空月劍便死死卡在了其中,進(jìn)退不得。
那一嚼的力道,若不是空月劍堪比上品法器的質(zhì)地,換做一件凡兵怕是頃刻間就會被震碎開來。
“什么!”
陳昊萬萬沒想到這樣的變故,手上用力掙了一掙,卻只覺空月劍如同鑲嵌在一片堅硬的花崗巖中,半點(diǎn)也不能撼動,心念電轉(zhuǎn),正想丟開寶劍棄卒保帥,卻見眼前一大片陰影襲來。
“砰”的一聲巨響,陳昊如同被巨龍擊中的小鳥一般,身形被擊飛數(shù)十丈,與之前那丹成修士一般被深深鑲嵌在一片崖壁之中。
“大人!道友!”鄭家兄妹與一干修士見狀驚呼,尤其是這些修士,方才見陳昊以無數(shù)劍氣刺傷了這黃鱗妖獸,正覺得獲救有望,心中激動莫名,可此時滿腔希冀卻如同一個肥皂泡般破滅落空,呼喊聲已多了絲絲絕望之意。
眼見那黃鱗妖獸一步步逼近,一些修士已經(jīng)萌生死志,正想施展同歸于盡之法,卻突然聽到那崖壁之上嘩啦數(shù)聲,一塊塊碎石從數(shù)十米高空墜落在地,濺起無數(shù)塵埃。
亂石之中,忽然伸出了一只淡銀色的手臂,手臂前端攥成鐵拳,“砰”的重重一震,無數(shù)碎石激射而出,露出了被埋在里面陳昊的身影。
他重重咳嗽幾聲,口中罵罵咧咧的道:“他奶奶的,還真是疼,要不是你小爺剛剛晉升了肉身境界,怕是要吃個大虧!”
“大人!你沒事?”
鄭家兄妹驚喜喊道,鄭寒星攥得緊緊的拳頭也松了下來,手心中滿布的汗珠點(diǎn)點(diǎn)滴落塵埃,而他旁邊的一干修士心情也是大起大落,重重地呼出口方才郁結(jié)在胸的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