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這樣子的嗎？”

    武藏躺在草地上，早已停下的雨幕，為閃亮的夜空洗去凡塵。顆粒狀的星光匯聚成難以言狀的瑰麗，如寂靜無聲的銀色河川流動過眼前，蟬鳴鳥叫的深夜里，殺戮終于停止了。

    “都要……咳咳……死的人了……你還……怎么啰嗦……”

    將業(yè)物收回到純黑色的刀鞘，嵐拖著疲乏的腳步，來到武藏的身邊盤腿坐下。相比起胸腹部流血的武藏，從右肩割開的傷口，除了讓他有些行動不便，暫時到?jīng)]有生命危險。

    “哈哈……哈。”發(fā)出大笑聲的武藏，抬起雙手疊在自己的腦后，“就是因為要死了，才會啰嗦啊。”

    “有什么遺言就快點說吧。”讓業(yè)物靠在自己的左肩，從腰間解下酒壺的嵐，打開封口澆在自己翻出皮肉的傷口上。皺起的眉頭，抿緊的雙唇，傷口傳來的火辣辣感覺，是活著的證明。

    “啊，你這幅同情的口味真讓我討厭！”仿佛自己才是勝利的那個，武藏露出難以形容的輕松笑容，“仔細(xì)一想，想說的話，想做的事，都太多太多了……”

    “不能像個劍客一樣，留下瀟灑的話，然后干凈利落的死去嗎？”甩掉空蕩蕩的酒瓶，嵐抬起頭，陪著武藏一起仰望漫天的璀璨星光。

    “抱歉了，到死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一個叫武藏的普通人?！本锲鹱斓奈洳?，又為自己的姿態(tài)笑出聲。

    “白癡?！睆膶Ψ降纳砩辖庀戮茐?，嵐看著對方漸弱的呼吸，再度皺起眉頭，“有什么話，趕緊說吧?！?br/>
    “我還想聞到花香……”

    “祭拜的時候，我會帶上花的?！?br/>
    “我還沒結(jié)婚?。?！”

    “我會跟阿乙說的，讓她早點嫁人，不要再等你了。”

    “我……咦，你為什么連阿乙都知道！”終于將目光移到自己對手身上的武藏，露出短暫的驚訝。

    “柳生谷，阿乙在老頭子那里當(dāng)侍女的時候。我去鬧過一場……”嵐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

    “哈，為什么我去的時候，沒跟她碰上面。”

    “因為我們的眼睛里，看不到其他的東西?！焙戎频膷梗褡髌鹱约旱吐涞男那?，“喂，你該不會還是個童子吧。”

    “你很煩?。。?！”

    “哈哈哈哈哈?！比f分得意的笑聲，嵐不住顫抖的手，灑出瓶口飛濺出的酒。

    “別浪費(fèi)我的酒?！蔽洳匕櫰鹈碱^向他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