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神情平靜的陌天歌,凌云鶴心中又喜又憂。
喜的是,此人行事鎮(zhèn)定,應(yīng)該是可選之人,憂的是,似乎太鎮(zhèn)定了些,如此可不好討價還價。
斟酌片刻,他終于開口:“此番前來,乃是請秦道友幫個小忙,只要秦道友肯答應(yīng),哪怕沒有完成,亦有重謝?!?br/>
說完此話,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陌天歌。
陌天歌卻只是微微一笑,問道:“道友為何要選我呢?以凌道友的身份,不管是凌家還是九彥宗,應(yīng)該都很容易找到相助之人,為何要選我這個并不可靠的外人?凌道友可是連在下的來歷都沒有問過呢?!?br/>
見她沒有立刻拒絕,凌云鶴略松了口氣,亦笑道:“實話說吧,此次在下之所以沒有求助同門之人,正是因為掌門之選,同門之人有利益糾葛,不便來往,而凌家子弟……”凌云鶴臉上掠過陰霾,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此前我隱藏修為,原本就是不想?yún)⑴c這些爭斗,由我大堂兄代表凌家參加掌門之選。所以,我前陣子受傷之后故意裝作修為大跌,向家主討了差事,讓他們以為我大受打擊,一蹶不振。誰知道,人算還是不如天算……”
凌云鶴這話已是涉及了凌家以及九彥宗的隱私,陌天歌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云中的修士太過輕信別人,還是這凌云鶴當(dāng)真是胸懷坦蕩之輩?這種事情,居然敢對素不相識的她說出口。
臉色陰晴不定了一會兒,凌云鶴吐出一口氣,目光再度看向陌天歌:“總而言之,掌門之選,仍舊落在了我的頭上,但是此事相當(dāng)復(fù)雜,不但涉及門派權(quán)力之爭,還有凌家各派的利益糾葛,所以,凌某不得不尋找其他的助力。”
凌云鶴說完,陌天歌微微一笑,似乎對九彥宗秘事完全沒有興趣,繼續(xù)問道:“道友還是沒有說清楚,為什么是我呢?凌道友難道不怕我是心懷叵測之徒?”
這個問題,凌云鶴卻是笑道:“這一點,凌某雖然考慮過,但想來想去,還是認為秦道友是最適合的人選?!?br/>
“哦?”
凌云鶴道:“首先,秦道友到我凌家租借洞府,隱藏了修為,并且只租了藍氣洞府,說明閣下很低調(diào),不是招搖之人。其次,道友行事謹慎穩(wěn)重,如果合作,這是凌某最看重的一點。其三,道友靈寶眾多,實力不俗?!彼哪抗廪D(zhuǎn)過來,露出別有含意的微笑,“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道友的來歷,依在下看來,秦道友根本不是我東棠國的人吧?”
陌天歌一怔,望著這凌云鶴,眼中浮起警戒之色。
見她如此神色,凌云鶴連忙擺手:“秦道友莫要誤會,之所以知道這個,是因為在下自筑基開始,便時常四處游歷,且不說云中大陸,就是元州和梟陽,也曾經(jīng)去過。秦道友說話的腔調(diào),是我從未聽過的,并且行事作派,也與往日見過的修士都不同,所以才會推測,秦道友并非我東棠國人氏,甚至有可能并非云中人氏?!?br/>
聽得他的解釋,陌天歌慢慢放松下來,想了想,坦然說道:“凌道友猜得不錯,我確實不是云中人氏?!?br/>
得到肯定,凌云鶴露出笑容:“這便是了。秦道友不是我們云中人,自然沒有利益糾葛,凌某此次請道友幫忙,倒是比其他人更可靠些。”
陌天歌淡淡一笑,沒有立刻接下去問他要求助的是什么事,而是說道:“不知凌道友何時發(fā)的傳音符,難道不擔(dān)心在下出關(guān)之時,已是幫不上忙了嗎?”
凌云鶴無奈道:“發(fā)傳音符是一月之前,秦道友進了洞府之后,足足半年閉門不出,凌某一直聯(lián)系不上。不過,秦道友只付了一年的租金,再怎樣也是要出來續(xù)租的吧?算算時間,卻還是趕得上的?!?br/>
這個說法,讓陌天歌忍不住笑了。她原本沒打算在天雪城久居,因為飛飛晉階,才耽擱了這么久,她倒是忘了自己只付了一年的租金。
凌云鶴望著她,懇切地說道:“秦道友,在下所為何來,已是一五一十說明,不知秦道以可否幫這個忙……”
“凌道友?!蹦疤旄璐驍嗨脑挘⑿柕?,“閣下的來意,我已了解,但要就這么答應(yīng),也太輕率了,不知凌道友要我?guī)兔Φ氖鞘裁词??若是太危險,在下卻是沒有必要冒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