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縱在叛軍里頭大殺四方,別處卻也有著其他叛軍四處抓著逃散的眾人。
不停的有著驚叫聲起,有著怒罵聲伴隨著血濺的聲音,沈知煙只是掃了一眼,眼前的慘狀便讓得她面色難看。
那些叛軍與藥人壓根就不顧對方是何人,即便是小孩婦人,都是絕不手軟,讓得人看著心中便有些揪痛起來。
而不知何時,有人注意到了躲在角落處的沈知煙,幾人對視一眼,都是想起了知州的吩咐,便又都神不知鬼不覺的向著沈知煙的方向而去。
殊不知,他們的動作早已經(jīng)被沈知煙看在眼里,她微微蹙了眉,轉(zhuǎn)身看了眼就在自己咫尺的一間店鋪,其中有著錦州百姓躲避,都小心翼翼的看著外頭的情況。
沈知煙抿了抿唇,上前兩步輕輕敲了敲門:“我就一個人,能讓我進去嗎?我在這里最多半刻許府的人便會前來營救,到時候大家都能得救的?!?br/>
聽得她的話,屋中的人目光閃爍,只有一個角落處的憨厚的中年男子沒有任何猶豫的想要上前,卻是被身旁之人阻止。
“你做什么!沒看見正有人沖著她而來嗎?若是開了門,我們都得死!”
那中年男子皺起眉頭,下意識的道:“許家這些年幫了錦州許多,有什么災禍哪次不是許家先頂上的,許家不知救下了多少人,沈姑娘更是許家的半個主事,這么多年也一直不求回報的幫助大家,如今她就在我們眼前,怎么能見死不救!”
他語氣很是堅決,一邊說著一邊要推開眾人上前,在他這番話落下之后,這其中有些受過許府恩惠的人目光都是閃了閃,只是卻依舊什么都沒說。
除了這些人,還有一些自認從未拿過許家一分一毫之人卻是死死將他攔住。
“你受過許家的恩惠,我們又沒有,你難不成還想用這一屋子的人的命去還你的恩情不成?”
“沒有受過?許家修繕的護城河,修建的善安堂,請來的坐佛,你敢說你沒有走過?沒有去拜過?難不成要拿了什么用了什么才叫恩惠?做人不能這般忘恩負義不講道德!”
他的話振聾發(fā)聵。
讓得屋中眾人都是一瞬沉默下來,心中也都有些松動起來,就在他們咬牙想要同意之時,那摸過來的官兵卻已經(jīng)上前,若是此刻開門,避無可避。
在生死關頭,沒人再記得那些曾經(jīng)的所謂的恩惠。
眼見著那中年男子的手要放在門栓之上,有人下意識的上前攔住他。
“不能開!就算是曾經(jīng)真的受過許家恩惠,但眼前的情況她一人死了總比咱們一屋子人都死了要好吧!”
“你說這話還有沒有良心!”
“不管你怎么說我!我斗認了!這個門就是不能開!”
隨著有人發(fā)聲,大多數(shù)人竟都是應和著,只有極少數(shù)人沉默著,他們是真正受過許家?guī)椭?,只是眼前,他們不得不承認,他們沒有那個勇氣去打開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