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動!不要動我家的東西!”何志杰皺緊了眉,他顯然已經失去耐心,上前幾步直接拉住了周知韻的胳膊,臉上的笑容也早已經消失不見:“小韻,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能一直……”何志杰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黑色的西服面料上橫著一只森白的手,指節(jié)修長,手背上暴起幾根青筋,有一種原始的力量感。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哎喲!”伴隨著一聲驚呼,何志杰被推得一個踉蹌,直接往身后的花壇里倒去。幸好旁邊的工人扶了他一把,他才沒有直接摔出一個狗吃屎。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太突然。周知韻愣了一下,轉頭去看——黎曜站在她的側前方,以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將她護在了身后,此刻,他正冷冷地看著對面狼狽的男人,警告道:“不要碰她?!鄙倌甑膫饶樉€條繃得緊緊的,看起來鋒利又有攻擊性,像一只野性難馴的野狼。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露出過這樣冰冷又極富野性的表情。周知韻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那邊,在人前丟了面子,何志杰早已經氣到跳腳,他勉強站穩(wěn)了,渾身顫抖地指著周知韻和黎曜,抬高了聲音,喊道:“你們!馬上從這幢房子里滾出去!”“何叔叔,他不是故意的?!敝苤嵒剡^神來,急忙轉頭看向了一臉怒火的何志杰,她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還想再爭取一次:“他年紀小,不懂事,這件事我們還可以再商量商量……”即使到現(xiàn)在,周知韻還是不敢直接跟何志杰撕破臉。畢竟,現(xiàn)在房子在對方手里,她沒有任何可以跟他直起腰板說話的籌碼。“商量什么?沒什么好商量的!”可是何志杰已經完全不裝了,他用手指著周知韻,一邊指一邊罵:“我自問這幾年對你們姐弟也是盡到責任了,沒想到養(yǎng)出了兩條白眼狼……”話音未落。黎曜的臉色早已陰沉了下來,他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按住了何志杰不停指指點點的手指,嘴角勾出一抹冷淡的弧度,道:“不要用手指隨便指人,我以為這是基本的社交禮儀。” 他臉上雖然笑著,語氣也是不急不緩,但手腕卻直接帶著何志杰的手指轉了一個九十度的彎。少年看著清瘦,手上的力氣卻著實不小。何志杰痛到幾乎喊出了聲,想掙脫又掙脫不得,僵在了那里好幾秒,臉憋得通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旁邊的幾個工人見狀,朝這邊包圍了過來?!般吨墒裁??把他拽走啊!”何志杰喘了一口氣,大聲喊道。聽到他的命令,那些人立馬就要去抓黎曜。周知韻本來想拉住黎曜,穩(wěn)住兩邊的人,再跟何志杰好聲好氣地商量。但是現(xiàn)在局面明顯已經不可控了,她索性也不裝了,嘆了一口氣,直接沖到旁邊拿起一把鐵鍬,不要命似的地朝那些人揮舞著。“滾!都從我家里滾出去!”周知韻將手里的那把鐵鍬掄得生風,锃亮的鐵鍬在陽光下閃著寒光,邊緣鋒利,看起來十分駭人?!岸紳L出去!滾!”那一群人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到了,東躲西閃,抱頭鼠竄,最后全都被她從后花園的門趕了出去。何志杰捋了一把散亂的頭發(fā),氣喘吁吁地站在院門外,一邊狼狽地整理著西服,一邊道:“你等著!等法院的傳票下來吧!”周知韻知道現(xiàn)在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她撐著那把鐵鍬,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何志杰的鼻子,把這幾天所有郁結在心內的憤恨都罵了出來:“呸!我爸當初真是看走了眼!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你這個沒有信用的老東西!喪了良心!竟然搶lt;a href=https:///tags_nan/guer.html target=_blank gt;孤兒孤女的遺產!搶走了這個房子,你晚上能睡得著嗎?”她長得美艷,就算此刻做出這副潑婦姿態(tài)竟然一點也不違和,連此刻她那厭惡的語氣和陰陽怪氣的表情也絲毫不能影響那張臉的美感,反而只能給她增添幾分鮮活與生動,看起來就像是一朵濃艷帶刺的鮮紅玫瑰。“哦,不對,像你這種沒良心的人,肯定能睡得著!我馬上就回去燒香,讓我爸媽今晚過去找你!讓他們好好跟你敘敘舊!就聊聊你是怎么照顧我和我弟的!不要臉的東西!這幾年你幫過我們姐弟一個忙嗎?搶房子倒是跑得快!這錢你拿了以后買棺材板吧!”她這么一說,旁邊圍著的幾個工人紛紛看向了前面的何志杰,眼神頗有些復雜。何志杰大概是真的有些心虛,他顧不上周知韻那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只是睜大了那雙瞇縫眼強自爭辯道:“這個房子當初本來就是你抵押給我的!現(xiàn)在我要賣,那也是理所應當!你出不起價錢,就不要怪我賣給別人!”說完,他氣急敗壞地轉身就要走?!斑@幢房子你打算賣多少錢?”突然,旁邊響起了一個冷淡的聲音。眾人的動作都僵住了,回頭去看。說話的是黎曜?!鞍㈥住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