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耀一開始的打算是在瞿家吃頓飯,客套幾句就閃人。
蟲族出租的懸浮車滿大街都是,即便瞿家地點比較偏,瞿耀隨時都可以通過光腦預約,完全不用擔心沒辦法回家的事。
但現在他還帶著個受傷的雌蟲,要去醫(yī)院的,他就有點不太愿意坐出租懸浮車。
想了想,瞿耀忽然記起陸銘那個聒噪得像小喇叭的副官馬林·笛福,試著給對方發(fā)了條信息。
他剛詢問對方是否有時間來瞿家一趟,其他話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說呢,馬林的信息就秒回:十分鐘之內到。
瞿耀默了兩秒,忍不住向一旁的陸銘贊道:“你這個副官,還真是個人才!”
“人?”陸銘原本就一直在默默觀察著瞿耀的一舉一動,聞言眸色更加深沉。
陸銘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奇怪的詞,但之前都是從瞿子逸口中聽到的,而現在……
瞿耀只隨口一句調侃,根本沒多在意,也不知道自己一直以為嚴防死守的馬甲已經隱隱開始松動了。
他還在生陸銘的氣呢,看著陸銘滿身是傷就是更生氣了。
可雌蟲卻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聲音誠摯而愧疚,“雄主,對不起,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br/>
陸銘這一開口主動認錯,瞿耀就沒辦法如自己一開始設想的那樣,急赤白臉地把雌蟲訓一頓,反而沉默下來。
瞿耀第一眼看到陸銘那滿身鮮血的時候,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涌上大腦——或許還不是修辭形容詞,而是真真切切發(fā)生的狀態(tài)。
那時候的他好像全身的感官都被無限放大、明晰,他甚至能夠清清楚楚感受到自己身體血液的流動。
他極力控制,好像真的把所有人和物都掌握在手,卻又好像連自己都操控不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是他從沒感受過的。
瞿耀只當自己是真被陸銘給氣壞了!
就算陸銘有再如何正當的理由,都不應該把自己傷成那樣,更別說他其實還覺得陸銘那些擔心根本不重要。
至少在他看來,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退一萬步講,哪怕對陸銘而言很重要,那也應該事先跟他商量一下啊!
悶聲不吭就自己送上門去被虐,回頭就讓他一眼看到如此鮮血淋淋的畫面,是怕他的小心臟承受力太強嚇不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