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眼底的那么醒目的厭惡刺痛了溫華,正如之前所言,找到她之后,所有的偽裝都裂開之后,她對他的厭惡已經(jīng)不再掩藏了,溫華不得不時常敗下陣來,只能用轉(zhuǎn)移目光來逃避如此血淋淋的現(xiàn)實。
是啊,他已經(jīng)無法直視她了。
因為她不再掩藏對他的憎惡,那種仿佛看見他下一秒就會吐出來的惡心感,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如果她是個虔誠的教徒,她一定會在圣子像面前許愿無論做什么都可以,以此祈求能夠不再遇到他。
抱著各種負面雜亂的思緒,溫華感覺到全身無力,不知道是不是室內(nèi)溫度太高了,連帶著他的呼x1也變得困難。
肺部仿佛被人狠狠地攥緊了,充斥著雜亂沉重的大石頭,將里面本該裝滿空氣的地帶一一侵略。
然后,他的目光鎖定在了被她砸到地上的橡皮筋。
像是想到了什么,溫華輕聲問:“你是什么時候……又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什么?”
“定位器。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方晚看了一眼那根橡皮筋,想起來溫華的手腕上也掛著一個。
哦,真好笑,讓她想想,他送給她的時候,看那副表情就知道他是思考糾結(jié)許久。
當時他是怎么說的來著?
“以后你要是缺頭繩,從我手腕上拿,男朋友的手腕就是用來做這種事的。”
對,他是這么說的。
真是虛偽啊。
真實的虛偽。
當時他還用刻著她名字字母的頭繩給她扎了個松松垮垮的辮子呢,盡管毫無美感。
后來他不斷地練習,白日清晨,暮后入夜,他都用梳子小心翼翼地打理著她的一頭長發(fā),偶爾看得入迷,會輕吻她的發(fā)尾,像個變態(tài)一樣,直到能夠給她完美地扎出好看的發(fā)型來。
方晚裝著思考的樣子,手指放在下巴處,圓亮的眼珠骨碌骨碌往上轉(zhuǎn)著。
“讓我想想……”她說,仿佛真的在回憶,“大概……就是你救我的那個晚上吧?!?br/>
溫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