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2-EP1：佩倫覺醒（18）

    帕夫柳克不是頑固的反對者，也不是愿意向強者獻媚的懦夫，他憑借自己的理性判斷認定只有和合眾國繼續(xù)合作才能讓烏克蘭幸存。OUN也許是對的，烏克蘭不能無止境地出賣自己，可當前的局勢便是OUN不可能在俄國人的大舉入侵下幸存，軍隊的頑強抵抗只能拖延時間罷了。在帕夫柳克中將的協(xié)助下，STARS小隊混入了護送代理陸軍司令的隊伍中，準備和其他衛(wèi)兵一起前往總統(tǒng)府。鮑里斯·帕夫柳克會在今日和蓋特曼斯捷潘·戈里溫進行會談，會談結果直接決定他們將要采取的策略。蓋特曼大概不會屈服，那么他們就必須在談判結束后立刻以武力手段控制蓋特曼和其他OUN高級干部，強迫這些以胡言亂語蠱惑平民的家伙認清現(xiàn)實。

    “想不到我們最終會選擇用這種形式潛入總統(tǒng)府?！丙溈四釥柵e起衝鋒槍，認真地檢查型號，他實在不喜歡烏軍的裝備。和美軍相比，烏軍窮得如同乞丐，只能勉強從美國人嘴里撿到殘羹剩飯來武裝自己。帕夫柳克中將無奈地和他們解釋說，之前烏軍內部廣泛存在的腐敗和倒賣裝備也是資金緊張導致的。

    “我看這方法不錯，不然要是我們只憑自己的本事潛入總統(tǒng)府，這個任務大概會失敗。”希爾茲上尉戴上面罩，現(xiàn)在他看上去完全是一名普通的烏克蘭士兵，和周圍的烏軍官兵沒有任何區(qū)別，“您看，我們之前缺乏一個能夠做出保證的強勢人物……有帕夫柳克將軍在場，蓋特曼沒有機會反悔。”

    做完禱告后，帕夫柳克帶著手下們出發(fā)了。即便OUN在烏克蘭平民中擁有較高的支持率，他們面對的軍隊是一個只認武力的暴力集團，任何可能觸怒軍隊的行為都會為OUN帶來滅頂之災。受到刺殺后正在養(yǎng)傷的蓋特曼無比誠懇地邀請代理陸軍司令共商國是，所謂的大事自然是在東線對俄軍——確切地說，是俄國人支持的東部叛軍——的反擊。但是，帕夫柳克將軍沒有攜帶任何作戰(zhàn)計劃，看來他根本就沒打算和OUN討論戰(zhàn)爭本身。

    坐在轎車里的將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面前的兩名美國人，他不愿猜測背后是否存在陰謀。從他決定邁出這一步開始，退路已經(jīng)消失了，就算這些美國大兵故意騙他，他也沒有后悔的余地。況且，那個看起來年紀稍長而且還會說烏克蘭語的金毛是個魔法師，萬一雙方起了沖突，先死的一定是帕夫柳克而不是他們。

    “不帶作戰(zhàn)計劃……您有點怠慢OUN了?！毕柶澤衔拘χ团练蛄酥袑㈤e聊。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我們不可能戰(zhàn)勝俄國人……除非有你們的幫助。任何計劃都只能拖延時間，而第聶伯河以東現(xiàn)在幾乎完全淪陷，哈爾科夫附近的美軍也沒有辦法突圍。”

    “哈爾科夫現(xiàn)在還有美軍在防守？”希爾茲上尉有些驚訝，“我本來以為他們承受了那種毀滅性的打擊后會直接撤到第聶伯河西岸?！?br/>
    “這是我們的失職導致的?！迸练蛄酥袑⒂行┛鄲?，“OUN奪權之后，東線亂成一團，軍令是朝令夕改，各部隊之間的意見也十分混亂。軍隊唯一的共識是必須終結這種混亂，但即便是真的推翻了OUN，之后的路要怎么走，沒有人能提出明確的路線圖……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你們這些美國人大概會在心里嘲笑我們?yōu)蹩颂m是扶不起來的廢物?！?br/>
    “烏克蘭指望EU可比依賴NATO和我國更保險——”麥克尼爾忽然插了這么一句話。希爾茲上尉詫異地看著麥克尼爾，帕夫柳克中將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誰也沒想到麥克尼爾會公然說出能夠讓本國難堪的話，弄得希爾茲上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或繼續(xù)談話。EU從未真正接納過東歐，在相對主流的保守派意見中，曾經(jīng)受蒙古入侵的東歐不配稱作文明，也不配和西歐平起平坐。這就是俄國人一向被EU看成蠻族的另一個原因。

    帕夫柳克中將對麥克尼爾的提議不以為然。合眾國把烏克蘭看作工具，EU也從未把烏克蘭當成同胞。一旦經(jīng)濟出現(xiàn)波動，EU就會成為相對發(fā)達的西歐轉嫁壓力的最好平臺，深受其害的東歐諸國在饑荒和新冰期的大背景下幾乎再次成為乞丐國度，許多組織公開呼吁退出EU以避免受到進一步的壓迫和掠奪。自以為是的EU毫無悔改的意圖，他們一方面和合眾國抗衡，另一方面又和NATO一起東進，將整個東歐變成了對抗俄國人的前線基地和緩沖區(qū)。東歐是必要的代價，西歐則不是。如果說20世紀末的烏克蘭還廣泛地存在這種幻想，那么到了21世紀40年代，即便是文盲都察覺到了所謂盟友的真面目。

    “大天使，注意你的言論……”

    “我已經(jīng)很在意了，但我不太擅長胡說八道?！丙溈四釥柫⒖剔D移了話題，他不想繼續(xù)批評合眾國，反正在GDI服役幾十年的他早就自認是世界公民了，“帕夫柳克將軍，您打算如何脅迫蓋特曼屈服？”

    希爾茲上尉把麥克尼爾的話翻譯給了帕夫柳克中將，后者一本正經(jīng)地答道：“要視情況而定。如果他愿意接受修改后的協(xié)議，那么我們今天沒必要對他動武；假設他拒絕了協(xié)定但表現(xiàn)出對盟友的善意，我會想辦法勸說他至少在軍事上為你們放行……當然，最壞和最可能的結果是他一意孤行地實施孤立主義，等到談判結束后，我們就動手攻占總統(tǒng)府?！?br/>
    “蓋特曼身邊有多少個魔法師保鏢？”希爾茲上尉提出了至關重要的問題，“您應該知道他們的重要性?！?br/>
    “我們無法有效監(jiān)督OUN和國外組織的聯(lián)系，假如您所說的OUN竊取或獲得白羅斯魔法技術一事屬實，他們很可能會選擇從國外雇傭魔法師作戰(zhàn)?！迸练蛄藝@了口氣，“我們?yōu)蹩颂m的人才流失很嚴重，留不住魔法師的?！?br/>
    有帕夫柳克中將的名頭在，OUN民兵甚至不敢對這些衛(wèi)兵進行搜查。在象征性地檢查了衛(wèi)兵們的武器并確認無人攜帶危險品后，OUN民兵決定放帕夫柳克中將的衛(wèi)兵們進入總統(tǒng)府大廳。和麥克尼爾想象中變得肅殺和威嚴的總統(tǒng)府不同，如今的大廳顯得簡陋，幾名OUN民兵正指著角落里被卸下的畫作指指點點。OUN打算推廣一種全新的文化，他們不認可原本那【受了金錢荼毒】的【假文化】，并要求首先在總統(tǒng)府試行采用新的藝術品裝點大樓。大廳正上方掛著巨幅的OUN旗幟，紅色和黑色格外刺眼，白色的留里克徽章掛在正中央，仿佛葬禮上的花束一樣突兀。

    “總司令閣下，您的衛(wèi)兵不能跟著進去。”當一行人來到樓梯口時，兩側的OUN民兵攔住了他們，“請您放心，蓋特曼會確保您的安全。”

    帕夫柳克中將回頭看了看混在隊伍中的五個美國人，心一橫，答應了OUN的安排，在OUN民兵的保護下離開了現(xiàn)場，其他衛(wèi)兵則只能站在外面等候。希爾茲上尉領著其他人悄無聲息地退到了隊伍的后半部分，他們不能在這時候引起OUN民兵的注意，只要任何一個OUN民兵突然和他們開始聊天，僅憑希爾茲上尉那幾句不會發(fā)卷舌音的烏克蘭語，立刻就會被察覺出蹊蹺。

    四面八方都是OUN民兵，樓梯口有荷槍實彈的警衛(wèi)，大廳的所有出入口都有民兵，帕夫柳克帶來的衛(wèi)兵在人數(shù)上不占優(yōu)勢，麥克尼爾必須找到一個盡快解決戰(zhàn)斗的辦法。他向希爾茲上尉比劃了幾個手勢，希望上尉能夠明白自己的意圖。誰也不能說話，說話也會引起注意，OUN民兵只是看在帕夫柳克中將的面子上才放心大膽地讓他們能夠在不被繳械的情況下進入總統(tǒng)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