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熄燈小崽子不肯睡,大人有多困倦,崽就有多精神,宋三郎實在怕了兒子這點(diǎn)?!暗?,好黑呀,有鬼,我害怕。”說著話小孩兒滾進(jìn)宋三郎懷里,尋求保護(hù)。宋三郎圈住他,心說哪里來的鬼,你爹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鬼,連爹都不怕,你怕哪門子的鬼。秀娘信神不信鬼,因為信神有好處,信鬼除了自己嚇唬自己啥用也沒有,見過神仙顯靈的,她可從來沒見過鬼顯靈。真要有鬼,那些冤死的鬼怪怎不見一個報仇成功。秀娘道:“哪里有鬼,那是樹枝的影子,不是鬼?!薄安粚?,是鬼假扮成樹枝的影子。”秀娘被噎住。宋三郎低笑,拍了拍兒子的背,道:“辰哥兒覺得爹厲害孩是鬼厲害?”宋景辰十分肯定道:“當(dāng)然是爹厲害,爹的拳頭一下就能把鬼打趴下?!彼稳缮眢w上的強(qiáng)壯以及平時處理任何事情都波瀾不驚的態(tài)度給了宋景辰莫大的安全感,在他眼里,爹是無所不能的。宋三郎:“辰哥兒長大了也會像爹這般強(qiáng)壯,現(xiàn)在我們還小,但已經(jīng)長力氣了,現(xiàn)在自己把小拳頭攥一攥。”宋景辰照做,用力握緊了小拳頭。宋三郎道:“感受到力量了嗎?”宋景辰點(diǎn)點(diǎn)頭:“感受到了,爹?!彼稳桑骸艾F(xiàn)在告訴爹,力量在哪里?”宋景辰不假思索道:“在辰哥兒的手心里。”宋三郎肯定道:“沒錯,力量就在辰哥兒自己的手中,所以辰哥兒相不相信自己可以對付那些弱小的鬼?”宋景辰道:“辰哥兒可以打倒像哥哥那樣弱小的鬼?!薄啊彼稳蓳崃讼骂~,道:“那辰哥兒就負(fù)責(zé)把小鬼打倒,爹幫你把大鬼打跑,好不好?”“好?!薄昂镁退?,嘴巴閉緊,不準(zhǔn)再說話?!薄^了一會兒,百無聊賴又睡不著的宋景辰小手扯著他爹的胡子,嘴里念念有詞:“拔呀拔呀拔,哎呀呀,拔出一個爹爹來,一個爹,兩個爹,三個爹……”宋三郎咬牙,“宋景辰,你還想有幾個爹?”宋景辰迷迷糊糊道:“很多很多個。”宋三郎:“……”宋三郎胡子太多,宋景辰數(shù)不過來,眼皮子開始打架,沒多會兒就睡著了。孩子睡著后,又沉了一會兒,等兒子睡踏實了,宋三郎才趁著月光把孩子的小手輕輕掰開,把自己的胡須愛惜得從孩子手里解救出來。秀娘輕聲道:“盡慣著,早晚把你的胡須嚯嚯完?!?宋三郎輕笑了聲,把兒子抱到隔間兒放好,孩子這種東西,看著可愛,養(yǎng)起來費(fèi)心,你得時時刻刻操著他的心?;氐酱蟠采?,只剩下夫妻倆人,秀娘悶聲道:“三郎,你說睿哥兒真的能拜到那個陳大儒的門下嗎?”宋三郎肯定道:“應(yīng)該能?!毙≈蹲拥馁Y質(zhì)雖不能說是奇才,亦不遠(yuǎn)矣,再者,僅就堅韌和心志這塊兒就少有人能超越睿哥兒。若那陳大儒真如傳說中那般愛才,自不會放過一棵好苗子。秀娘難過道:“那我們辰哥兒怎么辦呀?哥哥那么會讀書,襯得我們像個小傻子。”宋三郎摸了摸秀娘的頭,溫聲道:“娘子莫要拿人家長處與自家孩子的短處相比,睿哥兒亦有很多不及辰哥兒之處,莫要看輕了自己的孩子?!毙隳锏溃骸拔衣犝f核桃能補(bǔ)腦,要不我們給孩子買一些吧?!彼稳煽扌Σ坏茫昧艘幌滦隳锏念^,“這你也能信,倘若真如此,那核桃還能輪得到你買?”秀娘一想也是,自己好笨,這么簡單的彎兒都繞不過來。這時,宋三郎嚴(yán)肅了語氣道:“剛才娘子的行為其實大不妥,咱們辰哥兒心大還好些,倘是換了其他孩子說不定會很傷心,本來就不如哥哥,還要被自己親生的爹娘嫌棄。秀娘想一想孩子是不是很可憐。”秀娘聞言拍著自己腦門兒,懊惱道:“我只顧著自己心里難受,竟沒想到辰哥兒的心情,真該死?!彼稳晌兆∷郑骸盁o妨,這次沒想到,下次注意就好了。人哪有能面面俱到,一時想不到再正常不過,娘子勿要太過自責(zé),你是他的娘親,不管做了什么,出發(fā)點(diǎn)都是為孩子好的,為夫能理解。”秀娘忍不住靠進(jìn)丈夫?qū)捄竦膽牙?,“三郎,你真好,比我見過的男人都好?!彼稳奢p輕攬過她,在她鼻尖輕啄了下,“睡吧?!毙隳镆苍谀腥吮羌廨p吻了一下,小狗舔一樣,宋三郎就笑。秀娘霸道地捂住男人嘴巴,“不許笑。”“哪有你這般霸道的小婦人?!彼稳赡瞄_秀娘的手,笑道。秀娘嬌道:“因為我夫君是最好的夫君,最疼我們娘倆呀。”宋三郎:“……”第二天。一夜過去,秀娘對二房的羨慕嫉妒恨消化得差不多了,又顛顛兒得跑到二房去跟姜氏八卦自家老太太竟然在京中認(rèn)識那么厲害的大人物。天啊,那可是伯夫人呀,跟自家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竟然給了自家老太太面子。姜氏嫁到宋家的時間早,曾聽丈夫說過幾次老太太的身世,知道老太太頗有來歷,昨天亦聽兒子說了老太太把自己的陪嫁送了伯夫人。<a href="https:///tags_nan/kejuwen.html" title="科舉文"target="_blank">科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