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皇后嗤笑一聲,不再多言。世間從無后悔藥,人生亦不可走回頭路,除了迎難而上她別無選擇,做皇后不自在,那就做太后,人活這一輩子不就是活一個折騰,不折騰活著干嘛?;屎蟮溃骸皨邒?,我那妹妹不是一直埋怨我這做姨母的不疼愛外甥女嗎,過段時間安排她進宮來陪陪本宮,本宮人老珠黃了,陛下操勞國事是該有幾個清新嬌嫩的解語花伺候著,紅袖添香也能讓陛下心情好些?!薄笆牵锬??!薄傲硗飧嬖V本官的家人,有一個算一個,叫他們警醒著點兒,皇帝的言官不是吃閑飯的。告訴他們少給本宮和太子惹事,一雙雙眼睛全都盯著太子的錯處,我們娘倆夠難的了?!薄笆??!薄股?,宮燈一路搖晃著,映照出前路,抬頭望去,偌大的宮殿盡是深幽冷寂,文昭帝發(fā)出輕微囈語,“朕貴為天子,三宮六院竟無一處可去?!贝筇O(jiān)張公公在一旁不敢多言,皇帝的惆悵也只是隨口一提,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才是他真正所需,文昭帝朝張公公道:“明日叫戶部同工部的人一塊進宮來,商討今春的旱情?!毕肓讼?,他又道:“叫太子也跟著旁聽吧。”打完巴掌,總得要安撫一下皇后同范家。與此同時,范家。范慶陽咽不下從宋家兄弟處受的窩囊氣,非要她娘替他出氣,李氏不知道兒子同宋景辰比試投壺的事,只以為宋家那兩個小孩讓兒子當眾沒臉了,可這事兒的確是自家不占理,雖說她沒把家里的庶子當回事兒,可在外人眼里,宋家確實對他們家有恩,你再去找人麻煩豈不是恩將仇報,叫人說閑話?李氏試圖同兒子講道理,可惜范慶陽不聽,言說她娘不替他出了這口氣,他就絕食!這可把李氏嚇壞了,旁邊范慶陽的姐姐范芷蘭原本懶得管幼弟的閑事兒,倆人年齡相差大,加上李氏得了這個寶貝疙瘩后對她多有冷落,她其實心里厭煩這個弟弟。只不過她聽到“宋家”兩個字兒不由耳朵支棱起來,假裝好奇道:“什么宋家?那個宋家,我可沒聽說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有姓宋的。”李氏沒好氣道:“誰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不是什么有分量的人家,不過貌似同永昌伯府關(guān)系交好?!狈盾铺m道:“那倆兄弟叫什么名兒呀?!狈稇c陽一臉不耐煩,“一個叫宋景辰,一個叫宋景睿,都不是好東西!”范芷蘭眉心一跳,“宋景辰,宋景睿,宋景……茂?”想到那日驚鴻一瞥,又想到打聽到的信息:對方年紀輕輕就入了翰林,家中也算是清貴的書香門第,宋家從上到下還沒有納妾的先例,不似自家姨娘、小妾、通房亂七八糟一大堆。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范芷蘭開口道:“娘親,不看僧面看佛面,您也說了宋家同永昌伯府交好,因為這點小事就找人家麻煩,您叫伯府怎么看咱們家,未免有仗勢欺人之嫌。”范慶陽一聽立即不干了,怒沖沖朝范芷蘭嚷道:“什么叫這點小事,你知道他們怎么欺負我的嘛,你不幫我出氣,還敢胳膊肘往外扭,你個賠錢貨!”范芷蘭一聽他這話,怒極,揚手就要打范慶陽,被李氏一把拉開,“行了行了,你弟弟氣頭上的話,你也跟他較真,那還有當姐姐的樣子,他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么?”李氏不是第一次拉偏架了,范芷蘭怒極反笑,恨恨地一跺腳,扭頭便走!范慶陽拉著李氏告狀,“娘,姐姐就是妒忌你疼愛我,所以各種看我不順眼?!崩钍弦娕畠罕粴馀?,心里有些不落忍,沒好氣沖兒子道:“你也是的,說話不過腦子,怎么能對你姐姐說出那種混賬話來?!狈稇c陽:“本來女人就是賠錢貨,祖母說的?!崩钍希骸澳抢涎诺脑捘阋材苈??!?……范芷蘭從李氏處怒沖沖出來,眼圈通紅,伸手用力抹了把眼淚兒:這個家她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只想快點嫁出去,有了自己的家就好了,不受這窩囊氣!她憑什么要用自己的一輩子給范慶陽鋪路,就范慶陽那爛泥扶不上墻的蠢貨,將來不把家業(yè)敗光、牽連到家人就算是好的了,她還想著沾他的光?做夢呢!不行,她得自己為自己打算。想到那人風光霽月的面容,范芷蘭不由把對方代入到了自己曾經(jīng)看過的話本子中,郎情妾意,琴瑟和鳴。一轉(zhuǎn)身,范芷蘭饒過一座假山,帶著小丫鬟快速朝著父親的書房走去,這個家里能管得了范慶陽那小混蛋的只有真正的一家之主——父親大人。母親的心里兒子最重要,父親的心里官位最重要,范慶陽如此癲狂,若影響到父親的前程,父親可不缺兒子。宋家,大房書房之中,燭火明亮。宋景辰舉著飽蘸墨汁的狼毫硬毛小筆,在宣紙上勾勾畫畫,時而懸筆沉思,時而快速勾描或是涂抹。宋景茂站在旁邊幫弟弟認真研墨,鴉青色寬袖衫稱得人松竹一般,低斂的眉眼在燈光下平靜柔和。桌案上的紫金香爐飄出裊裊輕煙,屋內(nèi)極是安靜。浪費了無數(shù)張宣紙之后,宋景辰筆下的圖案終于開始漸漸有了輪廓。“辰哥兒,你們倆忙乎什么呢,時候不早,你娘過來接你了,明天再來找你哥玩?!眑t;a href=https:///tags_nan/kejuwen.html title=科舉文target=_blankgt;科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