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老祖在自家仙督跟前吹了什么枕頭風,聶懷桑只往靜室跑了兩趟,往日冷淡的仙督居然答應幫他去曲家提親。聶懷桑本身是個大器晚成的材料,這些年又不聲不響做成了這樣一件大事,早叫仙門里刮目相看了好幾次,而且聶家的門庭雖人丁單薄些,實力卻并不弱,曲大夫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只是他向來疼女兒,總要問一問她的意見,且聶宗主總歸有個心機深沉的名聲,他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巴鼨C呀……”曲大夫蹙眉,帶了些擔憂道“聶宗主的確心思機敏又有手腕,老夫不是不答應,只是南星這孩子從小被我寵壞了,一點多余的心思都沒有,會不會,會不會……”藍忘機是攜了自家道侶一起去的,自己才搖頭說了句“不會”。魏無羨已經(jīng)搶先說道“世伯何必擔心這個,正是南星妹妹心思純質(zhì)才難得。像聶宗主那樣心思多的人,最向往的就是這樣的人,他定會視南星妹妹如珍如寶,半點也不會委屈她的?!边@倒是實話,曲大夫捻須點頭,笑道“果真還是你們年輕人看得通透長遠,是我老頭子淺薄了。說出來不怕二位笑話,我這個女兒啊,全副心思都撲在醫(yī)道上,聶宗主只怕有這個心,還需知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可得耐心一點啊?!甭檻焉km避嫌沒來,魏無羨早替他答應了,笑道“世伯說的哪里話,聶宗主既有心求親,還怕耐不住性子嗎?我看南星妹妹機靈得很,并不似您說的這般。而且,女孩兒家的心思,說到底我們并不能通曉,不如我去求了大嫂,叫她去問一問,您也好給聶宗主回話?!鼻蠓蚍蛉诉^世得早,雖寵著女兒,做父親的也不好如此直白的去問這些,好在白聘婷聰慧大方又平易近人,藍氏上下都尊她服她,尤其旁系幾家的女孩兒,有了大嫂,有事沒事都往她那里跑,說些有的沒的的知心話。尤在白聘婷還未嫁進來時,曲南星便粘她得緊,如今真正做了大嫂,哪里肯放過她,往寒室跑的次數(shù)都要趕上藍曦臣了,惹得這位最溫和不過的家主也不免在妻子跟前發(fā)牢騷“若不是每日與夫人同床共枕,我真要懷疑,我的家主夫人是為整個藍氏娶的?!比堑冒灼告煤眯Σ灰眩f給他一塊浸濕的布巾道“也不怕叫妹妹們聽見了笑話……那個,阿渙……”藍曦臣擦臉的手頓住,自布巾里露出眼睛來笑問她道“你喚我什么?”“阿渙!”白聘婷卻坦然得很,接過布巾來替他擦臉道“阿嬰喚弟弟也是直呼其名,且妹妹們不分年紀都叫你曦臣哥哥,我可不要與她們一樣。但你總歸是我夫君,我尊你敬你,便找個折中的叫法,叫你阿渙……”藍曦臣微微低頭由著她侍弄自己,眼睛卻滿是笑意盯著她道“阿渙很好,除了母親,從沒有人這樣叫過我,往后也只有你這般叫我?!卑灼告幂笭栆恍Γ掷锊冀矶紒聿患胺畔?,整個人便跌進丈夫?qū)掗煹膽牙铮劬Ρ揪途Я寥缧?,盯著人看得時候如同有言有語,說不盡的如癡如訴。藍曦臣埋頭處理了一上午公干,又是新婚燕爾,乍一跌進這眼波里,早已心悸如醉,什么青天白日不可什么什么全都拋在腦后,攔腰一抱便將她放倒在榻上。要不怎么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魏無羨許了曲家老頭要來請白聘婷問曲家妹妹的意思,得了聶懷桑什么好處他自然不肯說,不過他兩個自曲家回來,想著順道告知白聘婷一趟,遠遠見著寒室大白天里關(guān)著門便拉藍忘機止了腳步,促狹笑道“藍湛,別過去?!倍际沁^來人怎么會不知道怎么回事,藍忘機立馬反應過來,點頭道“那先回去?!蔽簾o羨本已跟著他走了兩步,又停住,撿起腳邊一塊小石頭沖他笑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方便,留個字條好了,省得兄長尷尬?!彼{忘機心道你這樣堂而皇之留字條他們就不尷尬了?不過他大概也學了些近墨者黑的壞毛病,遞給他一張未畫過的符紙道“寫什么?”“寫???”魏無羨憋著笑,在那符紙上胡亂畫了幾道,揉成團包在小石頭上遠遠隔著窗拋進寒室道“什么也沒寫……哈哈,快走藍湛,再呆著真要尷尬了?!睗鉂獾拇蠼Y(jié)局味兒...第253章 心意 1藍家的喜事一辦,第一個坐不住的就是聶懷桑,不過聶宗主心思機敏,于終身大事上也不含糊,一來確實找對了媒人,有仙督作保,二來又央著魏無羨找了白聘婷說和,不出意外,只要曲家小姐同意,這門婚事便是八九不離十了。不過不知道藍家嫂嫂跟曲家小大夫說了些什么,聶懷桑正等得焦躁不安的時候,曲南星尤穿了男裝,一個人登了不凈世的門,慌得聶宗主忙迎出來,連施禮問好都要忘了?!澳氵@個人……”曲南星見他慌慌張張沒個平日里的利落樣子,嗔笑著促狹道“怎么在我哥哥嫂嫂面前那般規(guī)矩,在我這里就動些歪心思?”聶懷桑心頭咯噔一跳,幾乎以為她是拒絕了,忙要說話為自己辯一辯,就見曲南星低了頭,紅著臉問道“你先前與我說過的話,可還算數(shù)嗎?”“算數(shù),算數(shù)!”聶懷桑哪里敢耽誤,忙點頭應道“我說過的話全都算數(shù),沒說過的只要你吩咐,除了讓我去死,其余通通算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