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叔父”藍曦臣不知是為誰高興,半年內(nèi)竟第一次歡喜起來。第3章 身死3“宗主,這些東西,全都要丟掉嗎?”一個紫衣小弟子手捧一個箱子躬身問道“丟丟丟,不丟掉放著礙我的眼嗎?”江澄的脾氣果然越發(fā)好了,不論說什么事都自帶三分火氣。自不夜天回來,整整半年這位江宗主沒有說過半句好話,整日待在蓮花塢里修習練功,教訓弟子,只是比之前更愛喝酒了,喝醉了便在祠堂對著一支黑笛邊笑邊罵且罵且哭。他一邊不耐煩的嚷嚷一邊抬眼瞥見框里一盞破舊的蓮花燈‘這是,阿姐做的?’記得那個人半夜跑出去還是他拿這盞燈出去找他的,“等等,不是什么稀罕東西,放到后廊上最東面那間廂房去吧”他突然改口,已經(jīng)走出幾步的小弟子聞言回身向后廊上去了?!拔簾o羨,你還真是....該死...”他從懷里摸出一支黑笛,對著它惡狠狠道。當日在不夜天,魏無羨拼盡力氣驅(qū)動陰虎符后已然是強弩之末,藍忘機匆忙帶其離去時竟忘了把陳情帶走。他恢復(fù)靈力后帶江厭離尸體離開,不知道什么心情下把這支笛子撿回來了?!澳愕挠⑿矍榻Y(jié)是泛濫得沒地方收嗎?既然什么人你都要救,最后為什么不救阿姐?那些傀儡都聽命于你,你為什么不讓它們停下?你不是說能控制得住嗎?現(xiàn)在倒好,你身死魂消了無牽掛,我怎么辦,阿凌怎么辦?魏無羨你真是混蛋,該死,枉我江家對你這么好,你百死莫贖”仰頭喝下一大口,奇怪,荷風酒并不辣,怎么激得流下淚來。自打把江厭離的尸體送回金陵臺,江澄就把自己關(guān)在蓮花塢,連上月金氏百花宴也沒去,當然不用去他都能想得到,所謂的百花宴,不過是借機給魏無羨定罪,商量怎么處置他的尸體罷了,這些世家嘴臉真是越來越讓人惡心了,魏無羨再罪大惡極也是我云夢江氏的人,我可以把他千刀萬剮,你們這些人有什么權(quán)利呢?聽說各世家一家一道咒伽把他封在亂葬崗了,封就封吧,省得我還要去帶他回來。不過我還真想過把他帶回來,把阿姐也帶回來,我們一家就又能團聚了。可是阿姐,大抵是想要跟金子軒葬在一起的吧,至于他,真想帶回來用咒珈封住,生生世世也不要輪回,生生世世給我阿爹阿娘還有阿姐贖罪??!蓮花塢可真是大啊,大得似乎天荒地老都只有我一個人那片荷塘我記得以前比這大呀,我跟那個人竟要游半刻鐘才能游到盡頭,或者是之前身量還小的緣故?那個人確實厲害,竟能在水里憋氣憋一炷香時間以前怎么那么愛去偷蓮蓬呢,明明碼頭上甄大叔送的吃也吃不完啊,對了,是那個人說偷來的吃起來香我是喝醉了嗎?為什么這么多記憶中的事都跟那個人有關(guān)我恨他都來不及,怎么會想他“都怪這該死的笛子?。 苯我贿叞脨雷约壕坪笏季w不受控制一邊厭棄地將那支笛子拋到門外“公子”一個顫巍巍的身影艱難彎腰撿起地上滾落的黑笛,半晌方吃力的站起向他走過來“婆婆”江澄看清來人,正是當初照顧過江厭離的陳婆婆“公子,老爺夫人還有大小姐都不在了,但云夢江氏還在啊,您可千萬不要這樣糟蹋身體,不然他們在天上看見了心里也難受”陳婆婆最知道這位小公子,嘴上說不在乎,其實心里在乎得要命,她把笛子遞過去“您要是心里難受就出去散散心吧,不要藏在心里,久了會生病的,云夢江氏還指望您呢”“婆婆,我沒事”“沒事就好,這心思不紓解開啊最容易郁結(jié)成疾,不管是死人也好活人也罷,都該放下了”“我只是覺得這蓮花塢太大了......”“您要覺得不合心意就改改吧,動動土也好,總要重新開始的”“重新開始?真的能重新開始嗎?”“還是要向前看的公子,不是我老婆子托大,老爺夫人去得匆忙,也沒給您定下個姻緣,如今我再不為您操心操心怎么行呢?這偌大的蓮花塢還是要有個女主人才行啊”“女主人?”江澄醉眼迷離喃喃咀嚼這幾個字,腦中不由想起那個看似柔弱扎起針來卻毫不手軟的女子,如果沒有和溫氏的血海深仇,我大概會向她表明心意吧,可為什么,她偏偏姓溫!!“宗主,姑蘇藍氏送來的”說話間一弟子逞上來一張拜帖,江澄打開看過,隨手又丟給那弟子,懶洋洋說道“不去”!“公子,即是下了拜帖怕是有重要事情,您還是去吧,順便看看山川風物,疏闊疏闊心情”陳婆婆又將那帖子放回到江澄手里。那上面寫道請他本月十五去云深不知處,同去的還有清河聶氏,一同商議要事。姑蘇藍氏能有什么要事?話說藍忘機當日離去再沒有了消息,這次有事,莫不是關(guān)于魏無羨?江澄思考半晌無果,罷了,去看看吧,最好不要是那個人的事,哼!江澄御劍向下看去,上次來云深不知處還是和那人一起聽學的時候,這么快已然物是人非了。來至山門,還要查驗拜貼,藍氏的臭規(guī)矩果然還是那樣,上次我們一行人遺落拜貼被拒之門外雖然狼狽,但好在大家都在,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了,斷不會再那樣失禮,畢竟我不會像那個蠢人一樣跑回去取。 “江宗主請,聶宗主和我們宗主早已等候多時了”一弟子將他引進來,果然會客室聶明玦和藍曦臣已經(jīng)在說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