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懷桑神思轉的飛快:薛洋沒死,最有可能藏著他的便是蘭陵金氏,金氏藏著他是要做什么?藏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不凈世?挑釁完便走,顯然有什么目的?難道目的就是引大哥上金陵臺?金陵臺有什么,大哥為什么會突然就走火入魔?大哥死的時候我站在長階下似乎看到他和三哥起了爭執(zhí),是什么爭執(zhí)?曦臣哥說過只要不惹大哥生氣,刀靈就不會無故發(fā)作,會不會是和三哥爭執(zhí)引起刀靈發(fā)作的?“二公子”戚猛見聶懷桑呆呆的,以為他嚇壞了,輕輕叫他聶懷桑從頭腦風暴中抽離,看看眼前這個大哥生前最信任的人,屈膝就要拜他“二公子,使不得”戚猛趕緊拉住他道聶懷桑就著他的手臂,流淚不止道“戚大哥,大哥突然暴斃我本就有所懷疑,現(xiàn)下你這么一說,那日不管是不是薛洋,都出現(xiàn)的太過蹊蹺,只怕是有人引大哥去金陵臺的,至于金陵臺上有什么,還待我去查證,但是大哥之死絕不是意外,只求戚大哥幫我,找出真兇,為大哥報仇”戚猛本以為這二公子真想別人說的那樣懦弱無能無一絲血性,聽剛才一番話,深覺自己錯看了他,屈膝拜下去道“二公子,宗主待我恩重如山,便是您不說,我也要查明真相,之前是戚猛誤會二公子,在此請罪”聶懷桑扶他起來,感慨道“人人都說清河一個人杰一個草包,有大哥在我甘愿做一輩子草包,可是不久前他告訴了我一些事,我才知道他撐著聶氏有多辛苦,也明白沒辦法一輩子都被他保護著,現(xiàn)下他死的不明不白,我怎么能眼看著兇手逍遙法外無作為呢?”戚猛見他說的懇求,點頭道“既如此,二公子現(xiàn)下如何打算?這外面的人,只怕……”“我明白,你手下能完全信任的人多嗎?”聶懷桑聽出他的意思,輕聲問道“有幾個,都是傾慕宗主俠名而追隨,可信”戚回復道“好,你尋個不大不小的罪名將這幾個人趕出聶氏”聶懷桑沖戚猛挑挑眉毛,道“這幾日人多,我懷疑的人我得親自去試,想走的人不要攔著,不服我的人也別管他”戚猛看了看眼前的二公子,怎么也不像幾年前哭著不練刀的二公子,戚猛懸著的心放下了些,拜了一拜閃身出去了聶懷桑深舒一口氣,換上之前凄凄慘慘的眼神,往靈堂去了藍曦臣見他跌跌撞撞又來了,趕過來扶他,微嗔道“懷桑,你怎么又出來了?好些了嗎?”聶懷桑呆呆盯著他的臉,哭的涕淚橫流“曦臣哥,大哥走了,聶氏怎么辦???我怎么辦?。俊彼{曦臣也紅了眼,哽咽了一下說“是我大意了,那日探脈,深覺大哥靈力尚厚,應當不足為慮,便沒有用藥,只拿清心音調息。若我知道,知道如此,便要天天催他吃安神清心的藥才是”聶懷桑心中一動,面不改色繼續(xù)哭道“大哥跟我說刀靈的事,我還不太信,結果馬上就應驗了,我說練那刀沒意思,他還打我,我要是早知道肯定勸他別練這破刀才是”藍曦臣聽他說的不像樣子,責怪道“大哥面前就別胡說八道了,聶氏能在一眾劍道里獨辟蹊徑,延續(xù)百年,靠的就是這柄戰(zhàn)無不勝的刀,等大哥的身后事辦完了,你也趕快將你的佩刀找來,開了刃,繼承聶氏才對”聶懷桑似是害怕,躲在藍曦臣身后哭道“我不練,只要不開刃就沒有刀靈,我也不要做家主”藍曦臣將他拉出來,勸慰道“懷桑,聶氏就只你和大哥,你不做家主,難道看著聶氏敗落嗎?”聶懷桑尤自哭道“我不,曦臣哥,你幫我做吧,或者,或者讓三哥來做”藍曦臣無奈道“好了,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我們可以幫你沒錯,但家主豈是隨便誰都可以做的?既不想休息了,便去陪大哥說說話吧,忘機差不多到了,我去看看”第45章 與羨書3藍忘機趕到清河,果然不凈世遍地縞素,不聞人聲,靜穆莊嚴姑蘇藍氏和清河聶氏一向交好,他哥哥又和赤峰尊交情匪淺,藍忘機于情于理都該過來憑吊一番藍忘機遠遠就看見自家兄長在廳堂上安慰哭成一團的聶懷桑,的確,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不在了,任誰都無法淡然處之,藍忘機無端生出一種與他感同身受的情義來“兄長”藍忘機上前去見禮“忘機,你來了”藍曦臣手臂還扶著聶懷桑呢,一時也不能將他丟下,只好半蹲著跟他打招呼藍忘機沖他們點頭,解下佩劍,至靈前祭奠完方又回來說話“聶二公子,節(jié)哀”藍忘機看向哭成淚人的聶懷桑道 聶懷桑還了禮,還是不停抽泣藍忘機看著他,心里生生羨慕起他來:最重要的人走了,他可以不顧形象,想怎么哭就怎么哭,仿佛全天下都知道他的悲痛才好??墒侨绱撕唵沃苯拥陌l(fā)泄,藍忘機自己卻做不到,除去臥床那一年,剩下的時間他幾乎都在懷念魏嬰當中度過,但藍氏《上義篇》不可大喜,不可大悲的規(guī)訓從出生時就刻在他骨子里,哪怕最悲痛的時候也只是醉一場放肆一回……藍曦臣終于將聶懷桑安頓好,理一理被拽歪的衣衫和抹額,過來問道“忘機,你從櫟陽過來,一路可還太平?”藍忘機回神看到自家兄長眼中的血絲,不免擔心,道“暫無紛亂,只是兄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