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開學(xué)季即將到來,夏渺收拾好了東西,提著行李箱,背著個單肩包,坐上了通往無白鎮(zhèn)的大巴車。她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找了個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就靠著椅子昏昏欲睡,車子不知行駛了多久,窗外的風(fēng)景也越來越顯得荒涼。車子經(jīng)過一個坑時,她的腦袋撞到玻璃窗上,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這么睜開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本空蕩蕩的車上居然坐了不少人。這些乘客里有男有女,有年輕人,也有老人,但他們的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好,像是很緊張,又像是很害怕,還有人直接忍不住在小聲的哭泣。夏渺有些摸不著頭腦,就算是她極其不想上班,也沒有夸張的哭出來啊。車上的司機(jī)大概是有些不耐煩了,說了一句:“別哭了,再哭就把你們都給捅了!”他的這句玩笑話很有威懾力,壓抑的哭聲忽然就停了下來?!邦櫮?,我害怕?!庇信o張的抱住了坐在身邊的男生的手臂,她與這個男生看起來應(yīng)該是一對情侶。名叫顧墨冷的男生輕輕的拍拍女生的背,“別怕,思思,有我呢?!蔽乃妓际莻€漂亮的女生,因為漂亮得過頭了,就多了幾分攻擊性,用其他人的話來說,那就是像是狐貍精。在文思思身后,還坐著一個與她有五六分相似的女孩,那是文思思的雙胞胎妹妹文夭夭。之所以說這對雙生姐妹只有五六分相似,是因為她們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文夭夭當(dāng)然也是漂亮的,但是她沒有文思思那么張揚(yáng)活潑,反而看起來更為文靜內(nèi)向。文夭夭現(xiàn)在當(dāng)然也是心里不安和害怕的,可她沒有男朋友,身邊的座位上坐著的是一個氣質(zhì)清冷的少年,那是她的同班同學(xué)江渡。文夭夭與江渡也不算太熟,還不至于達(dá)到能夠抱著人家求安慰的地步。后排有看到美女就動歪心思的男乘客,見文思思名花有主,護(hù)花使者輪不上他,于是就盯上了文夭夭。“哎,美女,你別害怕,我們交個朋友吧,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們可以互相幫忙。”文夭夭本來就不擅長和異性打交道,她縮了縮脖子,當(dāng)做沒有聽到后面的男人傳來的聲音。后面的男人還想說什么,旁邊的江渡似乎是看出來了文夭夭的窘迫,說了一句:“你如果不怕鬧出更多的噪音惹來司機(jī)的反感,可以繼續(xù)出聲?!焙竺娴哪腥算拈]了嘴,到底是知道現(xiàn)在是多么危險的時候,所以選擇了保持安靜,一句話都不敢再多說。坐在前排的文思思往后看了眼,小聲說:“夭夭,我們到時候就一起行動,有墨冷在,我們一定沒有問題的。”文夭夭抬起眼,看了一下前面沒有回頭的顧墨冷,輕輕的“嗯”了一聲。后面又有人小聲的用著哭腔說:“我想回家,為什么是我……為什么一定是我?”“我還能活著回去嗎?”“我還不想死?!比齼蓛傻膸в锌只诺穆曇舸似鸨朔墙^望的氣息,讓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沉悶的低氣壓。之前那個試圖搭訕文夭夭的男人和其他人想的卻不一樣,他本來就是個亡命之徒,每天都是抱著一種可能活不過明天的覺悟過日子,來到這個沒有法律和秩序的迷霧世界里,反而更讓他有種可以解放天性的感覺。他一雙眼睛亂瞟,當(dāng)目光掃到了后面直起身子,抬起頭的女孩后,他眼前一亮。剛剛光顧著看那對姐妹花去了,居然都沒有注意到后面原來還有一個明艷的大美人。男人矮著身子湊過去,在大美人身旁坐了下來,“你好,小姐,我叫明步長,我看你一個人,應(yīng)該沒有朋友在這兒吧,我們不如交個朋友,以后有個照應(yīng)。”也許是明步長出現(xiàn)了錯覺,他隱約注意到了女孩放在腿上的包晃動了兩下,就像是里面藏了什么活物。但女孩的手按在了包上后,又沒了動靜,只是一個單純的死物而已,瞧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夏渺看了眼明步長,她本來就打扮的精致,長而微卷的發(fā)綁成了馬尾,紅色的蝴蝶結(jié)緞帶鮮艷漂亮,藍(lán)色的牛仔裙雖然簡單的勾勒著她纖瘦的身形,卻更顯簡潔漂亮。太過精致的人又有股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的氣勢,無端端的讓人覺得難以接近,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反而更是能夠激起男人的挑戰(zhàn)欲。夏渺簡短的說了句:“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交朋友的?!笔裁?,工作?明步長摸不著頭腦。坐在這輛車上的人大部分都是來送死的,可沒聽說過還有工作這回事,莫不是這個美女被嚇傻了,還搞不清楚狀況吧?明步長決定好好套套近乎,“小姐,你可能還不知道,無白鎮(zhèn)有不少的傳說,可是一個很可怕的地方,據(jù)說走進(jìn)這個鎮(zhèn)子的人,就沒有人能夠再走出去?!毕拿?“是嗎?”“當(dāng)然,我可是知道很多小道消息,沒必要騙你?!泵鞑介L有意賣弄自己的本事,“我在外面學(xué)過跆拳道,打架可是很厲害的,反正比那些弱雞要強(qiáng)不少,你要是覺得困難,不用怕,我可以罩著你?!毕拿鞈B(tài)度冷淡,“不用?!泵鞑介L還想再說什么,車子卻已經(jīng)駛進(jìn)了鎮(zhèn)子,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司機(jī)說了一句:“下車吧?!背丝蛡兟掏痰恼酒鹕?,一個接著一個走下車。夏渺背著包,拖著行李箱站在空地上,四處張望著,她和那些精神萎靡的人顯得格格不入,等待多時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她?!笆窍拿?,夏老師嗎?”老舊發(fā)動機(jī)的轟鳴聲響起,由遠(yuǎn)及近。夏渺順著聲音看過去,“是我?!币惠v黃色皮卡車停下來,走下來了一個胡子拉碴的青年,他很高,但不修邊幅,氣質(zhì)頹廢懶散,他笑瞇瞇的說:“哎呀,夏老師,你終于來了?!逼渌撕闷娴目催^來,不明白為什么夏渺突然被鎮(zhèn)子里的居民找上了,但肯定沒有好事。之前還說會照顧夏渺的明步長現(xiàn)在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生怕惹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