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早有準備就好!”孔圭松了口氣,他對魏聰?shù)目捶ㄒ苍陔S著時間的轉(zhuǎn)變,尤其是在看到從徐聞運來的大批食鹽之后,他意識到魏聰不光善于用兵,還是治世之才,若是真的能在這片荒蕪之地找到鐵礦和銅礦,在朝廷中樞暗弱無力的情況下,交州多一個能壓服百蠻的強力方伯,對于大漢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魏聰和孔圭扯了幾句閑話,就回到營地。和過往一樣,他的營建計劃興建設(shè)防營地開始——壕溝、土壘、為水力機械準備的蓄水池、碼頭、宿舍,永久性的廁所,菜圃,然后是通往礦區(qū)的道路,新式的煉鐵爐,廠房車間。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魏聰手下的軍官們已經(jīng)是駕輕就熟了,他們按照圖紙上的要求,每一天都在改變營地的形貌。
“想不到魏公手下的兵士不但能征慣戰(zhàn),還如此擅長土木營建之事呀!”孔圭饒有興致的看著兵士們驅(qū)趕著牲畜,將裝滿石塊的竹筐投入水中,修筑堤壩來改變河道修建蓄水池。
“一個士兵本來就應(yīng)該同時精通長矛和鎬頭呀!”魏聰笑道。
“哦,為何這么說?”
“您想想,兩軍交戰(zhàn),總有形勢對自己不利的時候,如果有一座堅固的營壘,那就可以退入營壘堅守,等待形勢的對自己有利,這樣就可以多出一半取勝的機會;還有當野戰(zhàn)取勝,敵人退入城壘時,那進攻方就必須通過土木工事包圍敵人的城壘,隔絕內(nèi)外交通,通過地道、土山,望樓等手段攻陷敵人的城壘。這些都需要軍官和士兵們擅長營建!”
“哎!”聽到這里,孔圭嘆了口氣:“朝廷若是早把你派到交州來,又怎么會有今日局面?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說服朝廷,讓你出任交州刺史!”
“那就多謝孔公了!”魏聰笑道。
在蓄水池堤壩修好第二天,信使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天師道祭酒盧萍將郭奎在內(nèi)的二十多名幸存者和所有財物送到了馀汗縣,一同來的還有數(shù)十枚首級,和百余名參與襲擊者。
按照盧萍的說法,這次襲擊她事前完全不知情,完全是蛾賊中的平南將軍焦何私自行動。為了表達歉意,她已經(jīng)將焦何本人以及手下首領(lǐng)盡數(shù)斬殺,并將那次襲擊的剩余參與者全部送來,任憑對方處置,希望雙方能夠保持原有的友好關(guān)系,并有一封給魏聰?shù)挠H筆書信,托楊征帶到。
“平南將軍?”魏聰看到這里,突然覺得有點眼熟,稍加回憶才想起來這是當初盧萍拿來引誘自己參加蛾賊的大餅之一,卻沒想到這個“平南將軍”的首級都送來了,死因和自己還不無關(guān)系,覺得有些荒謬。
“那個平南將軍的首級帶來了嗎?”
“已經(jīng)帶來了!”信使從背后解下一個木盒,剛想打開,卻被魏聰制止住了:“不必了,也沒什么好看的,對了,這個平南將軍名聲很大嗎?他做了什么?”
“回稟校尉,這焦何本是丹陽郡有名的宗帥,參加蛾賊之后好幾次擊敗官軍,揚州在江南的幾個郡多半是他拿下來的,在蛾賊中也是有名的將領(lǐng)了!”
“盧祭酒連這人都殺了,這個面子著實不小呀!”魏聰嘆了口氣:“把她的信給我吧!”
“喏!”信使趕忙從懷中取出帛書,雙手呈上。
魏聰接過帛書,隨手拆開:“魏君足下無恙,叩首!江上之事妾慚愧無地,今已斬賊首獻于戲下,難報君惠于萬一,望君垂念昔日之情,全今日之好,以為千秋萬代之盟。
妾居豫章,得聞君于嶺南攻勝戰(zhàn)取之名,幸甚!伏地再拜于足下,使妾容顏丑陋,不足以居君左右,為灑掃之責(zé)。今問起居,嶺南濕熱,多瘴氣,望君強飯厚自愛,多選妙齡女子,侍奉左右,以延宗嗣幸甚……”
看到這里,魏聰不由得放下帛書,輕嘆了一聲,盧萍的這封信里在為了郭奎等人遇襲之事致歉之后,便話鋒一轉(zhuǎn),變成詢問魏聰在嶺南過得如何呀,那里天氣熱,濕,又多瘴氣,一定要保重身體,哪怕是沒胃口也要多吃一點飯,然后感嘆自己長得不夠美,不能在魏聰身旁侍奉,勸他多選年輕漂亮女子在身邊,好多生幾個娃,傳宗接代。如果把前面一段去掉,倒有些像是一個賢良的正妻正在勸諫遠方的丈夫保重身體,多納幾個小妾,好多生幾個娃把祖宗血脈傳下去。這個低姿態(tài)擺的,就算魏聰一肚子的火,也發(fā)不出來,更不要說魏聰原本就沒打算插手豫章的事情了。
“也罷,既然郭奎也沒死,又送來了賊首的首級,那此時就暫且放下了!”魏聰將帛書放到一旁:“至于盧萍嘛,將來她事敗之后給她一條生路,也就權(quán)當還了她昔日的情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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