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霽色不像夜晚那么熱鬧,燈開的昏暗,玻璃面的茶幾和吧臺全都被打掃得干凈,纖塵不染,一眼望過去竟在繁華中透出些許孤寂的感覺。
手機(jī)在兜里響了幾聲,趙海讓林希滾回來,林希沒有理他。
江泯又發(fā)了驗證信息過來,他瞄了一眼,點了忽略。
許椊放人進(jìn)了店門,卻也不招待,一袋子甜品零嘴在門口的時候確實能吸引他開門,可是進(jìn)來之后,用處就沒那么大了。
他給自己到了一杯薄荷水,不知道從吧臺哪一處摸出一張?zhí)鹤映鰜砼诹松砩希戎嬃闲焉?,抬眼望向林希的眼睛底部滿是打量,也不藏著掖著,張嘴就問:“不速之客,來我這里是想干什么?”
林希抽了一張高腳椅子坐下來,徑自打開包裝將分盒而裝的甜品一份份拿出來,成排放在桌面,順手將蓋子也打開,既討好又顯得不那么卑微地笑著跟他說:“先吃點吧,還熱著呢?!?br/>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話自古以來就是有道理的。
許椊望了他兩眼到底還是被胃里的饞蟲刺激到了,也懶得再問,順手拿起一把小叉子叉了一塊雪花酥往自己嘴里送。
換別人來,他可能是不會吃得這么順理成章,可是這個人他認(rèn)識。
電視上見過,前兩天也來過他的酒吧。前前后后跟那么多人在一起,動靜鬧的那么大,喝醉了酒也不安分,偏偏要從后門出去,走路搖搖晃晃間,還帶翻了箱子里擺著的一張垃圾桶。
那桶里放的全是一些碎玻璃,沒被扎到都要算他運氣好,許椊自然不會跟他計較什么。
他只是問了一句:“誰告訴你我喜歡吃這家的?”
林希笑了笑,覺得他這個問題明明自己有答案,卻偏偏要問,那他的回答說到底其實并不重要,但既然東家要問那他只能得說。
“一個朋友?!?br/>
許椊停下了吃東西的手,撩起眼皮不輕不重的掃視了他一眼,咀嚼的動作都放慢了:“一個朋友?也是你朋友讓你過來找我的?”
林希搖了搖頭,仿佛他說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笑著辯駁:“不是,他怎么可能讓我來煩你,我還挺怕死的?!?br/>
這話說的就很不真誠,說著怕死的人卻一直在笑,眼角眉梢的風(fēng)韻神采擋都擋不住,擺明了在跟他開玩笑。
這樣的神態(tài)說自己怕死,換誰來的都不會信的,更何況許椊開了這么多年酒吧,哪怕長了一張娃娃臉,但到底是個成年人,總不至于被他這種說辭蒙混過關(guān)輕易相信。
他重新拾起叉子慢條斯理地吃著甜品,用眼神打量了林希幾個來回,突然悟了一般笑了起來,唇角勾起一個狡黠的笑意,簡直像是惡作劇完成的小孩一樣,跟他那張娃娃臉相得益彰,瞧著居然有些可愛。
“來找我要監(jiān)控的嗎?沒有這種東西哦?!彼f,“你是成年人了,哥哥,做事要負(fù)責(zé)的呀,總不能出來喝頓酒,看上一個小朋友,把人帶去開了房,又被拍了照,最后卻不認(rèn)賬了吧?!?br/>
“哪有這種道理?天下的好事全讓你一個人占了。”許椊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