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皇當(dāng)然不是男人。
他是清風(fēng),是明月,是雪山寒泉掠過兩岸春色。
顏喬喬覺得自己還挺詩情畫意。
對上公良瑾涼涼瞥來的視線,她乖巧地彎起眉眼,沖著他抿唇笑了笑。
嬌小的身軀裹在他的雪色大氅中,容顏可憐,眼眸烏黑,兩汪珠淚虛虛實實,真假難辨。唇角的笑容倒是無比真摯,暗藏幾分得意。
倘若她有尾巴,此刻說不定已經(jīng)開屏了。
公良瑾靜靜看著她:“我既在此,任何人犯錯絕不會姑息。無論意圖不軌,或是,構(gòu)陷旁人?!?br/>
最后一句加重了語氣,黑眸清冷,仿佛一眼便能把她看穿。
顏喬喬忽然意識到,自己對韓崢的惡意根本就瞞不過眼前這個人。
他是君子,又不是傻子。
她看著他的眼睛,怔怔地想,前世他誅殺韓崢和“白月光”時,想必把那個女人當(dāng)成了她。重生歸來,她在他眼中亦是個隨意攀誣他人的形象。
總之不是好人。
這些年來,她早就把心臟煉成了銅墻鐵壁,可這一刻,忽然便感受到了久違的委屈。
包裹在大氅里的女子漸漸縮成了一小團,方才還得意洋洋的氣勢仿佛被銀針戳破,一點一點癟了下去。
公良瑾上前一步,她正好疾疾退開了一步。
“床簾是我扯的,鞋子是我自己脫的,是我騙他去關(guān)門。”她語速極快,“否則,此刻我就不是站在殿下面前,而是躺在韓崢身-下?!?br/>
她抿緊唇,挑釁地撩起眼皮看向他。
聽到這般粗俗不堪的話,皎皎君子想必要大皺眉頭了。
不料,公良瑾只是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神色略緩,甚至添了幾分淺淡的溫柔。
“知道了,莫怕。”他抬手,遞過一塊干凈的白絲帕。
她怔怔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