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駭人的猩紅色月光在時間的推移下逐漸柔和,沒有了剛才的刺眼。天邊那一輪圓月也似乎歸于了平靜,像是一顆渾濁的淡紅色的眼球審視著這個世界。
老人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落寞與無助。
她睜開拉攏的眼皮,渾濁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孔深,想要等他說出更多。
“你……”老太太因為干涸起皮的嘴唇微微顫抖,“你能再說一遍嗎?”
“嗯?!笨咨顟艘宦暲^續(xù)道,“老人家,他們的死與你無關。”
透過孔深厚重的鏡片,池淺看到了他堅定決絕的眼神,只聽孔深繼續(xù)道:“那只是他們道德敗壞的報應罷了?!?br/>
“啊!”聞言,老太太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發(fā)抖,“對啊,我沒有想殺他們,只是想嚇跑他們?!?br/>
“嗯。我們知道?!笨咨罨氐?他用那只沒有被月光照到的手輕輕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動作很輕柔。
“這樣,這樣能出去了嗎?”一個顫抖的聲音突然在院子里響起,打破了這片尼龍布下的溫情。
池淺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胖胖的男人狼狽地蜷縮在雞窩里。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一灘油漬,蒼白的臉色在這昏黃的月光下,顯色如此的突兀。
在剛才的混亂之中,沒人注意到男人慌張地將同伴推到月光下,自己躲在了僅能容納一人的雞窩里。此時的男人看著眼前那灘油漬,一陣徹骨的冷意悄然爬上了他的脊背,不過瞬息之間,他的衣衫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
男人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道:“現(xiàn)在,現(xiàn)在安全了嗎?”
池淺轉頭看向老太太,她下意識覺得老太太一定知道些什么。接收到了眾人的目光,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清楚。上個月出現(xiàn)紅月的那晚,我跟老伴被小雪兒接走了?!?br/>
“我想應該沒事了?!背販\道。
“你怎么確定的?”沈靜問道。
其實,就在剛剛池淺看向老太太的時候,余光瞥到了孔深通紅的手,那很明顯的被灼傷的痕跡一看就是那盤紅月的手筆。而現(xiàn)在,孔深受傷的那片紅痕似乎停止了變化,并沒有像剛才暴露在月光下的人一般起泡化膿融化。
不過,既然孔深自己并沒有告訴大家他的情況,池淺也不打算聲張出去,她想:孔深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池淺只是淡淡道:“試試就知道了?!闭f著轉身想要走到尼龍布之外。
“喂!你干嘛?”莫晴一把拉住池淺。
池淺依舊是對莫晴笑了笑,說道:“不會有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