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母子相認，多半是抱頭痛哭，像他們這樣冷靜平淡，還真是少見。

    但是，齊大娘覺得，這樣就很好。

    陳牧也覺得很好。

    不必爭朝夕，既然知道了，便總會再相見，再來往。

    只是，在齊大娘起身離去，掀動簾子的那一瞬間，聽得陳牧輕聲說：“母親慢走?！?br/>
    齊大娘的淚水一下子急涌而出。

    她沒回頭，只是鼻音重重地應了一聲，“哎，好！”

    齊大娘走后，陳老爺才出現(xiàn)。

    “她哭了?！标惸领o靜地說。

    陳老爺看著他，“你沒事吧？”

    陳牧抬起頭看著父親，“沒事，只是心里歡喜，她很愛我，我感覺得到。”

    “傻孩子，”陳老爺笑了，“她若不愛你，怎么會寧可受盡千夫所指也要生下你？”

    陳牧輕聲道：“陳瑾寧說，她為了我吃了很多苦?！?br/>
    “她一個人在異鄉(xiāng)，自然是苦的，哎，只盼著她能留在京中，你們母子時?？梢砸娒??！?br/>
    “若她想回去，我也不阻攔，知道她在那里，我就安心。”陳牧站起來，看著陳老爺，“我要回刑部了?！?br/>
    陳瑾寧的案子，明日就審，他要回去看證供。

    審理之前，南監(jiān)還沒解封，蘇意和靖廷在里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毫無辦法。

    他們只能安靜地等待。

    有任何過分的舉措，都會對瑾寧造成負面的影響。

    瑾寧開審的這天，也是陳瑾珞嫁給李良晟的日子。

    大紅花轎抬了過門，鑼鼓喧天，紅妝……寥寥，著實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