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趕路時,戴長景得知銀酌竟也一起上路,比起沐峰的擔憂,他更多的是驚喜。晚上夜黑無星,馬車前方掛了一個燈籠,戴長景趕著馬車,對身旁的沐峰道:“酌姑娘愿意與我們同行,陸姑娘是不是已經替我解釋清楚了?!?br/>
“是弱水苦苦哀求,酌姑娘才愿意同行?!便宸宀粷M的瞪向戴長景,“總之你離酌姑娘遠一些,以禮相待,切不可再輕佻浮躁,言語不敬……”
沐峰滔滔不絕,戴長景甚覺啰嗦,揚起手中鞭子,催促馬匹加快速度。馬車在林間小道快速疾馳,疾風掠過耳畔,戴長景突然聽到異響,忙勒住韁繩停下馬車,對沐峰輕聲道:“有人跟蹤。”
沐峰細聽片刻后,隔著車門輕聲囑咐,“蓁兒,你們千萬別出來?!彪S后跳下馬車大聲道:“各位兄弟,既來了,請現(xiàn)身相見?!?br/>
勁聲從樹林里傳來,很快,戴長景和沐峰被一群人團團圍住,戴長景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打量,拱手大笑道:“原來是洛陽飛刀門二位哥哥,山西兩儀觀李兄弟,杭州十沙幫上官哥哥和楊兄弟,湖南天宗門劉張兩位哥哥,蓬萊島魏島主首徒俞兄弟……”
戴長景的目光停留在一個長相端正,面色發(fā)黃的人臉上,記憶中似乎從沒見過這個人,戴長景朝他拱了拱手,笑問:“這位哥哥面生得很,敢問哥哥貴姓?!?br/>
那人昂首上前,望向沐峰,道:“沐峰,可還記得我?”
沐峰看清了那人,忙拱起手,朝他恭恭敬敬的躬身,“古師兄?!?br/>
古一鴻負手而立,朝沐峰略一點頭,沉聲道:“你我雖師出同門,但我在七年前下山,而你也在五年前下了山,早已自逐師門。你雖叫我一聲師兄,恕我卻無法喚你一聲師弟。”
“師門規(guī)矩,沐峰明白?!?br/>
沐峰恭敬低頭,戴長景卻心中好笑,口口聲聲說不論同門之情,卻擺出一副大師兄的樣子。雖是這樣想,但他仍面露微笑,道:“原來是古大哥,今日竟有幸得見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各位大哥,是小弟的福分??上Ы裉鞜o酒,否則定和各位哥哥把酒言歡,不醉不歸?!?br/>
“大公子客氣了,其實我們今日聚集在此,大公子心里很清楚。”古一鴻昂首望著戴長景,一臉肅然,“我等皆曾受少林寺大恩,今日也不過是想物歸原主?!?br/>
“少林寺大恩?”戴長景望向葉飛伯和葉飛仲,滿臉疑惑道:“三年前飛刀門門主途徑河南,因手下欺辱山下百姓,被少林寺俗家弟子好一頓教訓,金門主當場揚言此生不再踏足河南,與少林寺更是勢不兩立。兩位哥哥是什么時候受少林寺的恩,金門主又是否知道此事?”
葉飛伯葉飛仲二人互望一眼,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戴長景又笑著望向俞飛,“魏島主雖是一島之主,卻是武當門人出身,俞兄弟受少林寺大恩,呵……不知魏島主有何想法?!?br/>
少林武當素有嫌隙,俞飛到底年輕,被戴長景當眾一說,漲紅了臉不敢說話。就連身旁的李文斯也低下了頭,兩儀觀與武當交好,其中劍術更是得到武當真人指點,當初先祖開山立派,就連名字也是當時武當掌門所取。
站在一旁的上官隴忍不住開口道:“我與楊云乃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替恩師討回藏寶圖。”
“恩師?”戴長景皺了皺眉,滿是不解的望向二人,“半年前二位蓄意滋事,被戒律院大師逐出少林寺之后又轉投杭州十沙幫,不知上官哥哥口中的恩師是哪一位?”
楊云雙目充紅,呲牙裂目瞪著戴長景,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他身旁的劉儀上前一步,持劍向戴長景拱手,聲音嘶啞道:“去年一別后,我和同之一直想著能和大公子再喝一杯。”
“原來兩位哥哥想喝酒?!贝鏖L景拱手而笑,“前面小鎮(zhèn)定有美酒,我陪兩位哥哥喝個痛快?!?br/>
張同之抬手道:“喝酒不急,只要大公子愿交出藏寶圖,我和大師兄一定相陪?!?br/>
“二位哥哥也認為我私吞藏寶圖?”戴長景不解道:“天宗門一向獨來獨往,從不趨炎附勢,更不屑榮華權利,二位哥哥為何也會相信這般荒誕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