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院中央,本應(yīng)空空如也的高塔頂層,卻多了兩個人。
一個白衣翩翩,道骨仙風(fēng),好一番世塵不染。如此有特色的打扮,自然是北方學(xué)院的院長。
院長之前站在場內(nèi)的高樓上觀戰(zhàn),他能放心離開那是非之地,并不是因?yàn)樯P闇到場,而是無意間的抬眼,他透過塔頂?shù)穆涞卮?,隱隱見到塔上多了個身影——
黑衣如漆,身材適中,看起來是絕對的靈巧型選手??伤麚碛杏腻涞米屓撕姑关Q的氣場,哪怕再怎么燦爛地笑著,也始終像個吞光的黑洞。
擁有這種特質(zhì)的,除了蒔闇的父親,還能是誰?
此位高人,行蹤不定。時而自動貼上來,黏人如膏藥;時而消聲滅跡,上天入地都揪不出。但最擅長救場的他,就是個移動的“過失消除機(jī)”,有他盯著,捅了天大的簍子都能補(bǔ)回來。
二人并肩站在落地窗前,望向混戰(zhàn)場地。高塔視野之開闊,一切盡收眼底。
按理說,此般相隔兩千米的遠(yuǎn)眺,場內(nèi)之人都小得像螞蟻。更何況,在樓被銷毀之際,半個場地被煙霧覆蓋,能見度之低,委實(shí)是伸手看不清五指。
但奇怪的是,他們的目光似乎有一定的“撥云見日”效果,連蒙帶猜,對場內(nèi)的狀況知道得八九不離十。故二人不時地評論幾句。
院長的神色平和,顯得深藏不露。他側(cè)過臉,問道:“你感覺到了嗎?”
父親笑了笑:“你啊,是說我兒子打出的一拳頭的余威?他和那姑娘間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小天樞慘兮兮的樣子?還是索樂玟不可告人的秘密?”
院長瞥了他一眼,對他的明知故問表示出淡淡的不滿。
父親撓了撓頭,疑惑道:“我說中了沒?你倒是吱一聲啊。亮點(diǎn)太多我都被閃瞎了!”
院長話音清冷:“認(rèn)真點(diǎn),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父親插著腰,顯得十分不耐煩:“你就不能明說?我倆的默契還沒到心意相通的份兒吧?再說了,這兒又沒別人,你半藏半露累不累呀!”
院長搖了搖頭,覺得他這毛毛躁躁的脾氣再也改不了,低嘆一聲:“如曦那孩子,剛剛用出力量了?!?br/>
父親并未驚訝,自顧自地點(diǎn)點(diǎn)頭,笑意有些詭譎莫測的味道。
“是啊,生生把‘毀滅之力’給壓縮了頭?!?br/>
院長比他高出半個腦袋,見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自謙地頷首。銀發(fā)在半空飄過,彷如月華傾瀉而下。
“恕我才疏,不知此乃什么力量?!?br/>
父親不說話,雙手抱胸,嘴角含笑,似有話在唇邊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