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迄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好男人。
離婚后的男女只希望對方離了自己活得一潭死水,而他開著邁巴赫行駛在美國犯罪率前五的城市里,看著路道兩旁過于茂密的植被和沾著泥灰的皮卡,只想大方的出一筆錢給前妻好好看看腦子。
事實上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確是因為前妻的腦子出了問題。
失憶?
梁迄的唇的弧度像是一道劃歪的線條,右邊的臉頰的酒窩都因為嘴角的弧度若隱若現(xiàn)。
時隔五年她找借口的本事依然蹩腳。
嘴角若隱若現(xiàn)的幅度,在下了一場雨,聞了三個小時泥土的腥味消失殆盡,再一次確定了gs,梁迄握著手機號碼要撥不撥,點了根煙的功夫,一輛破破爛爛的皮卡從旁邊,壓在車邊金毛的胳膊朝他豎了個中指。
梁迄瞇了瞇眼,猛地一個加速,在快撞上那輛破車的時候踩了剎車。
連聽了幾聲憤怒的fuck,梁迄超過破車的時候,把中指還了回去。
手機扔到了后座,過了一座橋之后,梁迄終于看到了醫(yī)院的十字標志。
醫(yī)院的位置偏僻的過分,但環(huán)境倒是不錯,伊利湖就在前方,走廊被夕陽籠成一片橙粉,蕩漾的碧波在病房門上勾勒出一幅余暉晚景。
病房不是單間,梁迄開門的時候一個棕發(fā)富態(tài)的老太太堵在門前,深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
老太太是拉丁裔,英文帶著濃重的口音:“你是姜的丈夫?”
梁迄還沒回答,淺藍色格子的布簾后面冒出一張過于小巧的臉:“他是我哥哥?!?br/>
隨著這話,姜知粲然一笑。
她想用笑容來拉進彼此的距離,但反倒讓梁迄看到她的不安和小心翼翼。
深藍色的病人服套在姜知的身上過于大了,巨大的肩寬顯得她的臉過于的小,黝黑的眼珠子占據她五官的大部分,以至于讓她懵懂的嬌弱滿溢出來。
人跟五年前差不多,不像受過什么苦,也不像是得到過什么巨額的快樂,讓他這個前夫顯得落魄。
“還以為你明天才會到?!?br/>
訓練了自己幾天如何面對梁迄,但觸到梁迄的復雜的眼神,姜知就虛了。
本以為自己是被誰耍了,扔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誰想到自己竟然是失憶,電話打給咸阿姨,阿姨激動的嗓音,讓她能清楚感覺到她是真喪失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