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趙宣波哭喪著臉道:“總指揮請息怒,您過去一看就知道了?!?br/>
熊成基槍壓著怒氣,回頭發(fā)現(xiàn)了身后同志們的士氣有些低迷,心中大急又是一通慷慨幾動昂的演講,在戰(zhàn)火份飛硝煙彌漫的安慶城外顯得格外激動人心。被城墻上的兩條火龍死死壓制住的革命新軍戰(zhàn)士們一個個心潮澎湃熱血激昂,心中升起的那一點點陰隱頓時消散,革命意志前所未有的堅定狂熱,城墻上的密集火雨好象也不如剛才驚人……
熊成基滿意的點了點頭,交代了一下旁邊的副手,這才憂心忡忡的跟著趙宣波來到炮營炮兵陣地。陣地上數(shù)門大炮都已架好,邊上的空地上堆放著整箱整箱的嶄新炮彈,心中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指著這些寒光閃閃的炮彈咆哮道:“有炮有彈,為何不炸?”
“總指揮別急,這些炮彈看著光鮮煤氣市都是銀洋蠟槍頭!”趙宣波的臉都快變成苦瓜,搖頭嘆氣的指著地上的堆得高高的炮彈,無奈解釋道:“總指揮你看,這邊的炮彈口徑不對,這邊的炮彈都沒有引火線,而那邊的竟全是廢彈,這里面,還有這里面全都是沙子啊,能打響才見鬼了!”說著雙手捂頭,滿臉通路都不好意思見人。
聞言,熊成基心頭哇涼哇涼的,不信邪的走過去拿起幾枚炮彈看了看,發(fā)現(xiàn)果然如趙宣波說的一樣。他心頭無名火起,恨得牙齒咯咯直響,這些炮彈都是空有其表的樣子貨?;斓埃媸腔斓?,軍械局那幫家伙就是這樣糊弄我們新軍的嗎?
越想越是惱火,好象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的立場和身份,以為還是先前那個新軍隊正嗎?他舉起手邊炮彈使勁的砸在地上,把周圍的同志們嚇了一大跳,不等同志們有何表示大吼道:“一枚枚的給我試,能打響一發(fā)算一發(fā)!”說著,怒氣沖沖的返回前線指揮攻城戰(zhàn)斗。
炮營的一干戰(zhàn)士們面面相覷,苦笑搖了搖頭只得一枚枚炮彈檢查起來。
出現(xiàn)這種突發(fā)狀況,也只能怪新軍倒霉了。話說自從朱家寶上臺后,他對新軍極不信任,對重武器及其彈藥的管理很嚴(yán),平時沒有他的命令休想動用分毫。心中存了這樣的想法,新軍想要碰一下都難,更惶論裝備他們了,這是不可能滴!
平時新軍炮營用的都是教練彈,實彈大部分都搬進了城內(nèi)的督練公所取下引火線。至于這些落入熊成基他們手上的‘嶄新’炮彈失去威力,朱家寶一定要感謝那些搞軍需后勤的官員們才成,沒有他們長年的吃、拿、卡、扣,估計城門早就被炮彈炸爛了!
沒有火炮助陣,城外新軍想要攻進城來可不容易,一時間和城墻上的巡防營形成了對峙之局。不管熊成基等城外革命黨高層心中如何急切,也只得強行按耐住焦躁的心情死絲拖住城墻上的清軍,希望城內(nèi)的同志們能盡快打開城門里應(yīng)外合。不然就算最后攻下了安慶,新軍的損失也是不能容忍的,之后還要面對清廷瘋狂的反撲捏!
此時,城內(nèi)新軍駐北門百花亭的薛哲也聽到消息,一鼓作氣沖破營門封鎖,召集心腹革命同志率百余人直奔北門接應(yīng)起義軍。
起義軍攻打北門甚急,朱家寶躺在病床上急忙命令巡撫親兵捅領(lǐng)率巡撫馬隊遲援北門,務(wù)必要阻擋住叛軍的攻擊??稍诎肼飞纤麄冊庥隽死錁屢u擊??粗粋€個手下弟兄不明不白的倒在血泊中,親兵統(tǒng)領(lǐng)目呲欲裂,頓時怒火填膺將巡撫大人的命令拋之腦后,騎在戰(zhàn)馬上呼嘯著來回沖刺,手上的騎槍不斷噴發(fā)著憤怒的子彈,和偷襲者們在巷子里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戲,氣得巡撫親兵哇哇大叫憤怒欲狂!
城內(nèi)的槍聲更加密集激烈,散布城內(nèi)四處的巡警們差點控制不住次序,一邊大撈好處一邊和街面上的混混痞子們大打出手,局勢更加混亂,絲毫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趁著巡撫親兵馬隊被不明勢力牽制住的機會,躲在暗處的薛哲此刻才分派人手,組織敢死隊奪城門,但赤手空拳的新軍士兵剛沖出去就被守衛(wèi)城門口的清軍一陣亂槍打退了回來,留下好幾句體死不瞑目的尸體。
其它的同志們見此,不愿意如此冒死奪門,如此沖上去簡直就是送死啊。
眼見人心如此,薛哲暗嘆了口氣不敢亂動,怕逼之過急這些士兵會將其拉出去邀功。再加上城門口防備森嚴(yán),也不是自己這百來條赤手空拳的漢子能夠拿得下來的。為自己的退縮找著借口,為免不必要的傷亡,急忙趁亂率士兵重新返回了營地。
薛哲自以為這是最好的選擇,卻不知道一切竟被暗處的眼睛看得分明,生死已在暗中之人的一念之間……
這邊,大半負(fù)責(zé)監(jiān)視的巡防營官兵被抽調(diào)到城墻上去。剩下來的巡防營官兵和輜重營范傳甲等革命志士們玩起了拉鋸戰(zhàn),你點火來我滅火,雙方玩得不亦樂乎。巡防營的士兵們也不在乎麻煩,只要限制住新軍輜重營的家伙們不沖出去搗亂就行。當(dāng)然他們不敢放肆動用槍械,社邊沒有高級軍官撐腰,他們這些底層巡防營普通士兵面對氣勢洶洶的新軍時還是有些心虛膽怯滴。
聽著城墻方向越來越激烈的槍炮聲和震天價的吶喊撕殺聲,自己等人卻被反鎖在營地?zé)o法沖出營房支援正在激烈戰(zhàn)斗的同志們,范傳甲心急如焚,沖著對面的巡防營官兵好一陣破口大罵,號召身邊的新軍輜重營同僚們再加一把勁……
可是,這一次輜重營除了少部分堅定的革命同志之外,其他官兵對他的號召并沒有太多反應(yīng)。范傳甲猛然回望,眼神中透出一片絕望。輜重營中沒誰會是傻子,還看不出他的用意所在。先前只不過礙于新軍和巡防營的對立關(guān)系不岔而已,可是現(xiàn)在嘛……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而又激烈的槍聲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