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少次在夢里看見那個模糊的身影。

    這一次蘇淮緊緊抓住了少年的手腕，不讓他在書桌里放下信封就逃跑。

    少年的眉眼遮擋在很長的額發(fā)里，隱約可以看見從額頭蔓延至右眼下方的紅色斑痕，清澈的目光卻像被捕捉到小動物，在眼底驚慌地閃爍著。

    “學……學長?！?br/>
    第一次，他在夢里看清了少年的臉。

    比他回憶里更清晰，生動。

    蘇淮仔細觀察著那雙熬著淺棕色蜜糖的眼睛，把信封拆開，拿出信紙遞過去，“念給我聽？”

    六年前他就想這么做了。

    夢里的學弟很乖，緊張地捏著信紙，紅潤的嘴唇微動，“學長……我喜歡你?！?br/>
    蘇淮的心被那聲音用力晃了一下。

    空洞被填上了一些，但還不夠。

    “你喜歡誰？”

    “……喜歡你?！?br/>
    “喜歡誰？”

    “……你?！?br/>
    “誰？”

    “……蘇淮?！?br/>
    蘇淮像是鼓勵又像是命令：“重復一遍?！?br/>
    學弟抬起頭，那雙總是卻生生的眼突然勇敢得有些失真。

    “我喜歡蘇淮。”

    靈魂深處的裂縫傳來莫大的滿足感，他滿意地把手按在少年的頭上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