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之中,骨刀水蛇般顫抖起來,刀身上掛著的銀鈴發(fā)出清脆而空靈的歌聲,小細瘋狂收縮的瞳孔中倒影出山陰浮舟的那一抹翠綠,她發(fā)動的對策再一次驚艷到了我——她抓捏刀柄的左手突然松開,用指尖狠狠勾動刀身,白色的大呼啦圈豎起,朝著前方光速推去,這簡單到細微的小動作拿捏的精巧絕倫,既格擋下了山陰浮舟,又同時用刀刃在我右肩處切開了一道口子。
直到第三刀,我才拿出了至臻形態(tài)的夜修羅,這是我的成名絕技,之所以放在最后用,是因為我對小細的刀法感到忌憚,她殺陸向東殺的也太輕巧了,雖說這只蠢漢在我的刀下也是同樣的結局,但我殺的不會像她那么快。
小細空靈到像一只站在枝頭的雀鳥,你想捕捉她,你得先讓她失衡,所以我需要前兩刀來鋪墊,如果說前兩刀是花朵和海水,第三刀就是靈魂的絕唱,至臻的夜修羅沖破了小細想象力的極限,她放了我兩次血,我要了她一條命。
現(xiàn)在,雀鳥從枝頭落地了,當小細的腦袋離體后,螺旋上升時,得意之色永遠的定格在了她臉上,斷頸處的血花熱烈的撒向四周,當人頭落地后,小細的臉上留下兩道混合著眼影的淚珠。
這女的不簡單,她的刀法遠在素昆之上,她輸,是因為她沉不住氣,她太稚嫩了,前兩次的虛假鋪墊讓她嘗到了甜頭,她狂妄到忘乎所以了,對體態(tài)和思想的雙重失衡渾然不知,她本可以擋下那最后一刀的。
人從來是這樣的,年輕免不了就要犯錯,我軀體上縱橫交錯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明,好在我結結實實的老過一次,我不會再為年輕的沖動去買單了。
切下小細的腦袋后,我低頭注視著前胸的刀口,血像泄洪般往外瘋涌,用香火都堵不住,這時耳邊傳來肖金虎的提醒:
“三坡,用我教你的顏劫,把傷勢轉(zhuǎn)嫁給兵馬營的囚徒!”
這也行?
立刻發(fā)動顏劫,把肩膀和胸口的刀傷轉(zhuǎn)嫁給了元疆國的皇太子,康安,他承載不了這種傷勢,陰身迎來了第二次死亡,我不得不把剩余的傷勢轉(zhuǎn)到他的影子,蛇陀身上。
我用主仆二人的血濺當場,消解了肉身的傷勢,那身上散發(fā)出黃皮子尿騷味的胖子觀看了全過程,忍不住沖我拍手叫好。
我沒空搭理他,確認刀傷消失后,我快速抓來黑白子和小細的魂魄,看都不看就塞進兵馬罐里。
陸向東在雪地上掙扎著,他變態(tài)到逆天的煉體肉身,支撐著他背部深到見骨的刀口快速止血,結疤,可陸向東真的被小細砍廢了,刀口雖然愈合,但氣血的損傷沒個三年五載,是補不回來的。
我從他頭頂上邁過,朝著胖子走去,紅雪下的更加猛烈了,狂風之中,許相思從山巔發(fā)來的喜報也被風雪干擾的斷斷續(xù)續(xù):“李哥……這一次……他們是真的都瘋了!特別是你剛才出刀的樣子,簡直帥到讓女兵成片暈倒??!”
“明明陸向東敗的那么慘,可你殺那女人時,卻連刀都沒出鞘,錚地拔出只一寸,就收了回去,這么一對比,你簡直帥慘了!”
這就是所謂的外行看熱鬧,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我殺小細的全過程,有多么的凄慘和陰暗,這中間的算計又是怎樣的沉重,當他們看到我轉(zhuǎn)身離開,所有人都被小細螺旋上升的人頭所吸引了,又有誰留意到我肩膀和胸膛噴涌出的熱血?
我一步步走向胖子,你們該一起上的,而不是以這種自負的姿態(tài),單對單的面對我。
現(xiàn)在,輪到你了。
那胖子瞧我靠近,突然咧嘴一笑,藏在袖筒里的雙手快速比劃出指訣,下一秒,幻境悄然降臨,天地間的風雪霎那間消失一空,我被幻境拽入一座幽暗的洞穴中。
洞穴的角落里擺放著一張石桌,桌邊點著蠟燭,三個毛烘烘的物種,正坐在桌前搓動著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