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醫(yī)館的后門沒什么人往來,唯一的光源只有后門上懸掛的兩盞燈籠,那人就坐在不遠(yuǎn)處,燈光只能照到他身體的一部分,看著透著幾分邪氣。
嚴(yán)聞不著痕跡的往前挪了幾步,站在浣溯溪的右前方,浣溯溪余光看了他一眼,看見他手中還端著那瓷碗又移開目光。
“若是想吃夜宵,我便讓虎子去準(zhǔn)備,閣下今日出手相幫,這點要求我們還是可以滿足的?!变剿菹粗侨碎_口道,心里在盤算著怎么將話題往正事上引。
“我不過是餓極了,恰巧如果怎么的就成幫忙了,你若是真想謝我,倒不如聽完我的話再謝不遲?!蹦侨藦年幱爸衅鹕碜吡诉^來,整個人暴露在燈光下。
浣溯溪這才有機會仔細(xì)看他,這人比起上一次想見似乎越加落魄了幾分,雖然站姿懶散,脊背卻下意識的挺直,想來是固有的習(xí)慣。
“請賜教?!睕]想到對方這么直接,浣溯溪心頭也是暗自松了口氣。
“昨日你離開后,有好幾撥人上官府門口鬧事,雖說都被擋了回去沒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卻讓官府的人起了戒心,現(xiàn)在是草木皆兵,還未進(jìn)門便會受到盤問,但凡言語中與此事有關(guān),幾乎是當(dāng)即就會被扣押?!蹦侨说念^發(fā)遮住面容,讓人看不清他說話時的樣子。
聽完這人的話,浣溯溪便明白了上午那兩個衙役的態(tài)度為何這般的差,估計是以為自己也是去鬧事的,要不是被這人橫插一腳,說不定自己這會兒也在那大牢之中了。
“這次鬧事的人來的太過緊密,與前幾天的狀況根本不可相提并論,我想其中定有問題?!蹦侨丝翠剿菹欀碱^不說話,便自行往下說道。
浣溯溪腦中急轉(zhuǎn),心中便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開口道:“想來是有人在背后扇動那些人的情緒,借這些失蹤人士的家屬向官府施壓,逼迫官府對此事表態(tài)?!?br/>
她記得昨晚她在船邊聽那些人船上的對話,言語中經(jīng)常透露出這兩天是關(guān)鍵時刻,想必說的就是這一點,如果在這般形勢下,官府依舊裝聾作啞,那伙人當(dāng)真是要見血了。
嚴(yán)聞聽著兩人的對話,面上的表情一變再變,他一向自詡聰明,尤其是在村中更是覺得同齡人中沒有可以與他比肩的,但現(xiàn)在浣溯溪在他眼里卻變得無比遙遠(yuǎn)起來。
他以為村里人出事,這事雖然蹊蹺但是大抵是些淺顯的原因,但是浣溯溪卻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摸透了大部分底細(xì),他不得不承認(rèn)對方的思維敏銳和眼界遠(yuǎn)在他之上。
嚴(yán)聞低頭往后退了一步,將身子躲進(jìn)暗處,避免讓其他人看見他面上羞愧和不甘的情緒,其余三人都不曾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倒也無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大概就是你說的這般,你今日這般著急上官府,可是有了什么線索,我本不想摻和此事,但我實在好奇短短一天的時間,你到底是獲得了什么,以至于這么快便回來了。”
那人的目光在浣溯溪身上上下打量著,他昨日將自己知道的事告知對方,只是稍加點撥,面前這女子便很快理解了他話中的意思,而且昨日分離之時他看的明白對方分明也是覺得束手無策,現(xiàn)在卻只一天的功夫便變了個模樣。
“我查到了這些人在鎮(zhèn)上的落腳點?!变剿菹约营q豫,就將自己的底牌亮給對方看。
現(xiàn)在的情況,隱瞞對她而言并沒有什么好處,而且她相信面前這人就是知道了,也不會跑去通風(fēng)報信或是殺人滅口,因為這與他之前的行為對不上,也不符合邏輯。
“哦~”那人很是意外的輕呼了一聲,言語中帶著一絲質(zhì)疑。
不同于這人的質(zhì)疑,全心全意相信浣溯溪的虎子,拽著她的衣袖喜道:“姐,我雖然不是很聽的明白你們在說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把爹他們抓走的人在哪里是不是?”
浣溯溪低頭看了看虎子,咳嗽了一聲應(yīng)道:“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