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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想到的昏招遠超章柳想象,比如從正在抵抗外族南下的軍隊里抽出來一支來捉拿他,光他目測的就三千多人,不像之前零零散散弄死就行。
他并不清楚因為那么多人的有去無回他被外界從得到高人傳成了在世妖物,還有個東西在瘋狂給他使絆子,他的兇惡讓皇帝的想法從請他煉丹變成拿他煉丹。
遠眺山下黑壓壓的人群,章柳嘆了口氣跟朋友告別,雖然朋友樂意但他不能這么害人,他這次還真沒信心解決這么些人。
“一會兒我拖住他們,你先跑。”章柳看著擦刀的龍池不放心的囑托。
“我能殺出去,咱倆一起跑?!钡渡淼姆垂庹赵邶埑啬樕?,本就鋒利的輪廓有種金屬的冷硬質(zhì)感,他幾乎不太敢認這是他那個愛裝可憐的郎君。
“行吧?!闭铝粗鴲廴藵M是寒意的眼睛與他并肩往山下走,直面這支為了君主私欲被迫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軍隊。
在無法全部滅口的情況下章柳拿出把劍,他可以把魔法偽裝成所謂的劍氣,他現(xiàn)在是只會花架子,但他的攻擊力從不在肉身,花架子足夠唬人就行。
倒是龍池出乎他意料的厲害,不像平常柔弱的像紙扎的,下手一看就是野路子,陰險狠辣的其他人看了不自覺往后躲,因為主要目標是章柳他壓力相對較小,龍池身邊居然總是有一片真空區(qū)。
章柳一掃一片,但沖向他的人前仆后繼,他向龍池那邊突圍時居然大部分都擋在了那個方向,不像是要阻擋他,更像是在大批的人命賭他會改道,身后包圍反而稀疏起來,他直覺有詐。
“分開跑!”章柳對著龍池喊,明知有陷阱他也不覺得有什么能真正威脅到他,龍池跑起來比他容易多了,卻一直在向他貼近,再這么耗下去他保證不了龍池的安全。
喊完章柳率先轉(zhuǎn)身突圍,龍池盯著他的背影氣的七竅生煙,理智卻知道分開跑是最好的選擇,泄憤一樣砍斷了一旁士兵露出來的腸子,轉(zhuǎn)身向記憶里的一處山洼跑,那里隱蔽且是兩人常去的地方。
暮色蒼茫,一支騎兵出現(xiàn)在章柳的逃亡路上時,章柳并沒有在意,看領頭的順眼沒有直接殺了,而是邊打邊退,誰知那人窮追不舍,同伴死的差不多了也獨自追他,在離常去的那處山洼不到三里處,章柳忍無可忍一刀砍了那個年輕小將。
在那人斷氣的一瞬間,一股寒意從脊椎竄到頭頂,章柳渾身僵硬無法動彈,強烈的被注視的感覺令他毛骨悚然。
他艱難的抬頭看天,剛剛還漫天晚霞,此刻干凈的毫無遮擋,本能告訴他有什么他不能觸碰的東西在注視他。
劇烈的疼痛彌漫起來是章柳甚至反應不過來是哪里受了傷,他的身上完好無損,但他已經(jīng)能看到自己的后背。
靈魂傷害,章柳被巨量的信息淹沒時有了結(jié)論,他的靈魂被分成千萬份,分割的痛苦暫且不提,每份都像是一個獨立的他,能夠接收外界信息,海量的信息讓他的精神海四分五裂,章柳難以置信在舊世界結(jié)束三千多年后他仍會受到這種傷。
是天罰。
停留在原地的身體被一支箭貫穿釘在地上,匆匆趕來的士兵拖著他離開,把他搬上馬后回頭看著那具尸體,嘟囔了一句可惜小裴將軍了后策馬狂奔,目的地居然是他所熟悉的那處山洼。
原本是一處天然溫泉的山洼被改造成類似祭壇的樣子,中間架著一座巨大的丹爐。高臺上的老頭見到他急不可耐指使人把他扔進爐子,身旁站著的黑袍人抬手阻止了他。
“說好的我要他的心臟。”黑袍人低聲說,聲音粗糲的像是摩擦的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