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大殿,九根寒玉大柱上雕刻著盤踞的金龍,夜明珠鑲嵌的龍眼向下盯著滿朝文武,光可鑒人的玄玉地面映出一張張低垂的神態(tài)各異的臉。
熏香爐中龍涎香的香氣裊裊而上,彌漫在這氣氛異常肅穆的朝堂,眾人各懷心思,暗地里交換著眼神,面上卻恭恭敬敬,沉默不語。
昭帝冷眼望著朝堂之上的風(fēng)云涌動,“難道我大靖除了鎮(zhèn)國公,便再無一個可用的將領(lǐng)了嗎?”
他的語氣分外平靜,卻讓武官們感受到了一種極大的威壓,文官們也齊齊低了頭噤若寒蟬。
“南安王,你說呢?”
南安王撲通一聲跪在大殿上,細(xì)看還有些微的顫抖,“啟稟皇上,并非老臣貪生怕死不肯為國效力,實在是年老體邁不堪重任啊,若老臣還當(dāng)盛年,必定鞠躬盡瘁,馬革裹尸在所不惜?!?br/>
“定遠(yuǎn)將軍,你認(rèn)為呢?”
定遠(yuǎn)將軍聞言,恭恭敬敬地道,“啟奏皇上,臣自然是一心報國,只是前些日子舊疾復(fù)發(fā)疼痛難忍,行走已是不便,若是上得戰(zhàn)場反而拖累全軍,此等大罪臣實不敢當(dāng)?!?br/>
“可朕怎么聽著,將軍前些日子在風(fēng)華樓連宿三日,還一擲千金包下了頭牌娘子,正春風(fēng)得意呢。”
定遠(yuǎn)將軍一聽,額上也冒出幾滴冷汗,開口辯解道,“啟奏皇上,臣……”
“不過是坊間傳言罷了,父皇怎可輕信流言,在朝堂之上如此責(zé)難先帝舊臣,定遠(yuǎn)將軍隨先帝平定四方,是我朝重臣,忠心可表,自不會是臨陣脫逃貪圖安樂的無恥小人?!币慌缘闹楹焹?nèi),有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
定遠(yuǎn)將軍聞言,額上冷汗幾乎要滴下來,他心中自是知曉“臨陣脫逃貪圖安樂的無恥小人”就是在罵他,恨得幾乎咬碎牙關(guān),面上卻得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朝珠簾內(nèi)的紅衣美人行了個禮。
“那不知朕的攝國有何高見?”
“父皇這話便是取笑兒臣了,滿朝文武都是一籌莫展,兒臣又能有何高見,不過兒臣倒有一個人選想薦與父皇。兒臣昔日在瓊?cè)A山隨師父修行,兒臣的二師兄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兒臣那時便想,若能引二師兄為國效力,實在是我大靖之幸?!?br/>
“這萬萬不可,江湖草莽豈可入我朝堂之上,豈不是貽笑大方!”御史臺一文官急急出列道。
楚犀斜倚在玉座上,“江湖草莽,亦是我大靖子民,何分朝堂內(nèi)外,還是說趙大人想投筆從戎親自出征?”
“將百萬大軍托付給一個江湖之人,那也實在太過兒戲,且不說那人無官無爵便等高位已是不合禮制,再者軍士們必是不服,那時內(nèi)外不齊心必定釀成大禍,還望皇上三思?!?br/>
“便是這朝堂內(nèi)部亦不齊心,不也維持了大靖百年昌盛嗎?”楚犀冷聲道。
那話一出,滿堂寂靜,眾人都沒想到這攝國殿下竟將這話直說了出來,頓時面面相覷。
“有時過于齊心,倒是不太平了呢。你說是嗎,定遠(yuǎn)將軍,趙御史?!背掍h一轉(zhuǎn)。
兩人心中俱是一震,清楚這是敲打他們一個結(jié)黨營私排除異己,一個籠絡(luò)軍心居功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