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龜?shù)乃俣炔豢?宋聞先一步下海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游過去,阿蠻雙翅一振,原地飛起,他在空中能夠更容易找到帝企鵝的確切方向。
那聲音聽起來有點微弱,應該是受傷了,宋聞心里一抽,即使這樣那帝企鵝也沒有放棄,依然不停地呼喚著自己的同伴。
難道是一只落單的帝企鵝?
很快,宋聞便在阿蠻的指點下找到了那只帝企鵝,此刻它正躺在一塊浮冰上,浮冰已經(jīng)融化得差不多,大部分面積已經(jīng)沉進水中,大概再過不久便要承受不住帝企鵝的體重,徹底掉落到海底里去。
其他的浮冰離這里都隔著很遠的距離,帝企鵝想要重新找一個落腳點,必須要游過去才行。
阿蠻不敢在浮冰上落腳,只扇著翅膀在半空中往下張望。
那是一只體型過于瘦削的雄性帝企鵝,看起來應該還沒到回繁殖地的年紀,在冬季越來越近的時候,竟然還沒有堆砌到足夠過冬的脂肪,這樣的帝企鵝是沒辦法活過接下來漫長的冬季的。而且看起來這只帝企鵝的腳蹼還受了傷,除此之外,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口,看樣子根本沒辦法再去海里覓食了。
“哦?!贝蟾攀前l(fā)現(xiàn)了宋聞和阿蠻的靠近,帝企鵝的叫聲中多了幾分戒備,小翅膀撐在冰面上,似乎是想要站起來,不大的浮冰隨著它的動作搖晃了幾下,差點把帝企鵝給摔進海里去。
帝企鵝因為傷勢已經(jīng)沒辦法在海里游動了,要是掉進了海中,估計只有窒息等死的地步。
看出帝企鵝緊張的情緒,宋聞化為帝企鵝形態(tài),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外形而驚嚇到對方。帝企鵝的外形都長得差不多,宋聞也不知道眼前的帝企鵝是不是和他同一批在繁殖地中破殼的帝企鵝,不過他有點疑惑,即使出海了,帝企鵝們應該都是聚在一起活動的才對,為什么眼前的帝企鵝會落單而且還受傷了呢?
“哦?!彼温剰堥_鳥喙,嘗試安撫地對著帝企鵝叫了一聲。
聽到熟悉的鳴叫,帝企鵝終于停止了掙扎,宋聞靠到浮冰邊緣,帝企鵝探過頭來,伸著腦袋細細地打量著宋聞,同樣張開鳥喙,“哦。”
靠近后宋聞同樣打量了帝企鵝一番,帝企鵝身上有不少傷口,大部分看起來都像是撞傷,最嚴重的是背部一處快有手臂那么長的一處劃傷,傷口上面還沾著一些漆黑的礁石碎渣,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弄傷的,已經(jīng)有發(fā)炎腐爛的跡象,再這樣下去,估計眼前的帝企鵝不被餓死也要被這道傷口給活活弄死。
“我們要幫它療傷,你去把蛇龜他們帶過來?!彼温剬Π⑿U說道。
阿蠻點點頭,連忙飛回去給蛇龜帶路。
或許是感受到了同樣作為帝企鵝的氣息,受傷的帝企鵝終于慢慢安靜下來,它對自己的同伴充滿著信任,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宋聞,偶爾還會用鳥喙啄兩下身下的冰塊,把那些冰冷的碎冰渣子吃進口中,以此來充饑。
宋聞心情沉重地看著眼前沒開智的同類,帝企鵝們生存的環(huán)境一直都非常嚴峻,不管是在繁殖地里經(jīng)受的嚴寒和暴風雪,還是出海后有可能遇到的掠食者,時時刻刻都威脅著帝企鵝們的生命。
很多帝企鵝出海后可能就再也沒辦法返回繁殖地了,就像宋聞的帝企鵝父母那樣,一直到宋聞出海,都沒再看見過它們的身影。
要不是宋聞運氣好地遇到蛇龜,估計現(xiàn)在他和翼也要在這茫茫大海中四處掙扎,根本不能這么輕松地在海上航行,有海豚們在,翼一個人就能狩獵到他們需要的食物,阿蠻也能去附近捕獵那些路過的海鳥,巨大的龜背給他們的種植和存放食物提供了條件,所以他們才不需要為了食物而四處奔波。
甚至他們還能前往更加適宜居住的南陸。
而其他的帝企鵝,它們只能在北海中掙扎生存,用龐大的數(shù)量來讓自己的族群一代一代地傳承下來。它們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寒冷又荒蕪的冰原上,也只有帝企鵝才能適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