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先生,有什么事嗎?”思考被突然打斷,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耐煩的情緒,而是放緩了語氣。張勝也意識到了自己奇怪的語氣,【我分明就是把他們當成了寵物吧?!?br/>
灰狼先生松開嘴里的衣角,趴下身體,用頭指了指自己的背部,示意人類上去。
“是要帶我去什么地方嗎?”理解了對方的意圖,張勝沒有多作猶豫,放下手中的活計,便爬上了灰狼的背部,俯下身子將臉貼在對方的皮毛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身體,告訴對方,自己已經(jīng)坐穩(wěn)了。森林中植物很多,高的矮的都有,他可不想在對方奔跑時候,被樹枝從灰狼的背上打下來,所以盡量和獸人的背部融為一體。
灰狼感受著背上仿佛輕無一物的人類,對著兄弟二人發(fā)出命令,要他們待在原地。
“嗷嗚——你走可以,把小雌性留下?。 崩匣⑾壬鷶r在了前面,對灰狼表示不滿。
“嗬嗬——不行,這件事情需要他去做。”獸語能表達的信息十分有限,但情緒往往表達得很到位,灰狼的語氣中已經(jīng)攜帶了明顯的威脅。如果弟弟不聽話,那他不介意用武力告訴他誰才是老大。
“嗷——好吧好吧,我待在這里就是了?!?br/>
……
灰狼保持著勻速奔跑,身上的人類對他來說并不算負擔。保持了原來的力量,身體卻因為重力輕上不少,張勝能很輕松的將自己的身體固定在灰狼的背部,這讓灰狼放心不少,默默提起了速度。其實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張勝自己也能跑得很快,并且也不容易感到疲憊。但他自己不是猴子,也沒有皮毛保護身體,在林中穿行難免刮到蹭到,再說既然灰狼愿意馱他,自然就沒有自己下地跑圖的必要。
……
張勝將頭埋在灰狼的毛發(fā)里,偶爾側(cè)臉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灰狼耐力極好,但長時間的奔跑還是讓他的皮膚滲出汗液,略微打濕了皮毛。腺體也隨著體溫上升散發(fā)出比以往更加濃重的氣味,這是一種仿佛混合了動物的奶味腥味和草木的花香與果香的氣味,但入鼻卻顯得很柔和,好似沒有了味覺刺激感的麝香。這樣的氣味讓人類感到很安心,略微顛簸的行進也令他心生困意。周圍樹木漸漸稀疏,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睡著的時候,陣陣微風襲來,略微擊退了困頓,視野變得開闊,一片湖泊出現(xiàn)在眼前。
灰狼在湖泊前停下腳步,尾巴輕拍背上人類的背部,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安撫襁褓中的嬰兒。
“啊……目的地到了嗎?”人類直起身子,在狼背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下到地面來。
湖泊周圍植被稀疏,其南部是他們剛剛走出的森林;東部地勢高聳,陡峭的巖山后面山脈綿延;西部和北部都一眼看不到頭,近處還稀稀落落有些樹木點綴,再遠處就只剩黃綠的顏色,看起來是草原的樣子。
走到近處,張勝發(fā)現(xiàn)淺灘上有許多片狀物,呈現(xiàn)出紅褐色,估計是擱淺死去的特殊藻類。湖中有大塊礁石突出水面,上面覆蓋有不少白色結(jié)晶。清風徐來,水面泛起波紋,帶著咸腥的氣息。張勝蹙鼻輕嗅,喜悅涌上心頭。他的嗅覺對于味道的感知很靈敏,聞著氣味,就能大概知道食物的味道。炒菜時他甚至能通過這樣的方法來判斷鹽的咸淡。
“看來是一片鹽湖,還真是剛犯起瞌睡就有狼送枕頭?!彪m然有些困頓,導致他不太能提得起興致,但找到食鹽來源的開心是切切實實的。他輕輕抱住灰狼先生毛發(fā)蓬松的狼頭,用臉微微磨蹭表示感謝。鹽分對于野外生活來說是無比重要的,沒有足夠的鹽分攝入,他甚至得想辦法去喝動物的血液補充。況且鹽也是無法缺少的調(diào)料,有了鹽,至少烤肉能香很多。
被雌性氣息整個包圍的灰狼先生表面平靜,內(nèi)里卻好似被電流穿過,身體感覺輕飄飄的,意識都清晰了些。自從他被困在獸形以來,腦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獨屬于智慧生物的復雜思維,雖然還不足以壓過獸性本能,但已足夠讓他想起重新為人的方法。
【雌性!一定要留住雌性!】人性所攜帶的明確目的與獸性的不計后果碰撞,帶來了沖動的結(jié)果?;依峭蝗槐┢穑瑢⑷祟愔刂赝频乖诘?,欺身而上,巨大的身軀幾乎覆蓋住了張勝的每一寸身體,只將肩部以上的位置露了出來。而這沒被壓制住的部位也沒被“冷落”,灰狼帶著倒刺的舌頭從吻部探出,粗暴舔在了身下雌性的脖頸上,刺癢的感覺讓人類感到不適。
“你發(fā)什么瘋呢?別舔,嘶——舔人的時候不知道把舌頭上的倒刺收一收嗎?等等,倒刺?!”【狼的舌頭上怎么會有倒刺,對了,狼的皮膚上也不會有汗腺,他當然也不是地球上的那種狼。算了,先由著他吧,事出反常必定有特殊的原因。要是敢上嘴咬,我應該也有足夠的力氣把他從身上掀開?!?br/>
灰狼先生顯然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依然忘我的舔舐著人類白皙的頸部,舌上的倒刺多次略過同一個地方,在他裸露的皮膚上留下了紅色的印記。以灰狼的嗅覺,已經(jīng)能聞到細微的血腥味。
“嗚嗚——嗯?血腥味?糟了,我剛才失控弄傷雌性了。”雌性的血腥味將灰狼從失控的邊緣拉回,轉(zhuǎn)而陷入驚慌失措的自我譴責中,他心情低落的將狼首垂在人類耳邊,口中嗚嗚叫喚,表達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