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聽著帶刺，還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太合適。

    林希這時候才意識到這人之前的好說話好相與，可能都是許椊作為一個商人這么多年歷練出的氣質(zhì)，娃娃臉的表象給他帶來了太多方便，以至于很容易被蒙騙。

    哪怕明明是面對面地在眼前交流，他一邊吃著甜點一邊問一些看似無關痛癢的問題，等到談話中止，驟然醒悟過來，才會發(fā)現(xiàn)他其實問的都是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一時之間很難讓人找到突破口回答，因為他問的問題要說冒犯其實也算不上冒犯，但如果說不冒犯的話，又確確實實每一個字眼都問到了隱私上面。

    他在揣測人性，在分析每一個行為背后的隱意，他似乎覺得自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林希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如果是不堅定的人確實很容易被他帶進溝里。

    林希緩了緩，淺淺勾起唇笑了笑：“將錯就錯一錯不改，未免也太蠢了些，你會這樣問我——是你自己這樣犯過錯，還是你見過什么人？”

    “你一直給我一種過來人的感覺，好像站在了上帝視角看這一出鬧劇，你到底是在剖析我，還是在剖析你自己？”林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蘇打水，氣泡漲了口腔，他繼續(xù)道：“許老板，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但我確實不是。一條河不會踏進去兩次，一個坑如果真掉下去兩次了……”

    他停頓了一會兒，“難道那里面有蜜罐嗎，我是要這么奮不顧身的去拿？”

    林希笑著說：“我本來也不是多么喜歡吃甜的人?！?br/>
    他們面前擺著的是限量才能買到的甜品，滿滿一吧臺，每一個都精致小巧，兌著植物奶油和黑松露，即昂貴又甜膩。

    林希這話意有所指，誰都能聽出來，許椊自然也不例外。

    他甚至楞了一下，然后便笑了出來。

    常人到這時候多半會有惱羞成怒的感覺，但是他們倆從開始到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夾槍帶棒，但偏偏誰也沒有真的生氣，誰也沒有認為對方存心針對。

    他們只是在討論彼此的疑惑，以最平常的敘述方式說了出來，對方回答也好不回答也罷，他們只需要一個答案，或許是從彼此那里知道，也或許從自己心里知道，反正都不會怎么虧。

    許椊吃了甜品，林希也喝了霽色里面要賣到88一杯的蘇打水，反正都不是空手而歸的狀態(tài)，至于想問的問題想聽的答案，有沒有聽到彼此心里都有數(shù)。

    許椊上下來回地掃視他幾瞬，“林老師，我確實很想幫你，但是你來遲了，監(jiān)控早就被人拷走了。副本我這邊銷毀了，別人那有沒有，或是你得親自去問核對一下……但我覺得你拿這個也沒有意義，監(jiān)控拍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的我都有些后悔沒在包廂里裝攝像頭，不然你們干柴烈火會見面不發(fā)生點什么也太對不起我這的酒了?！?br/>
    他笑了笑，胸口的豚鼠似乎也跟著一起笑了，怎么看怎么有些調(diào)皮，帶著些許的狡黠和任性：“不然這錄像我賣出去，應該也能賺不少錢吧，酒吧都不用開了，可以去環(huán)球旅行?！?br/>
    林希：“犯不犯法我先不說，單憑霽色的物價，你環(huán)球旅行的錢早就該賺到了不是嗎？”

    “錢怎么會賺得夠呢，林老師你猜一猜，你今天想要的監(jiān)控視頻我賣了多少？”許椊道。

    林希本不想問，他也不在乎這個，但是許椊突然提，那怎么看都有些含義在里面，有著特殊的性質(zhì)。

    林希反問：“賣給誰的？”